月光雪山(4)(2 / 3)

和薔薇的故事,陸悍驍是清楚的,他問:“如果你再碰上她,你會怎麼做?”

陳清禾嘴硬著,氣也沒消,:“我要把她心給挖出來看看,是不是黑的!”

這當然是氣話,氣話的最大特點就是不夠狠。

陳清禾狠不起來。

沉默了。

其實最想做的,還是掏心挖肺地問問她,為什麼當年要合計著晏飛一塊騙他。

那麼多美好回憶,真的隻是為報複做鋪墊嗎?

陳清禾不想相信,但那一晚的所見太真實,倒不是因為他被晏飛往死裏打,而是,他忘不掉晏飛當場給霍歆打的那個電話。

突然,陸悍驍一聲“我”,把陳清禾從回憶裏給拉了回來。

他皺眉,“鬼叫什麼呢?”

然後順著他的目光往窗外看,這一看,他頭皮都炸了。

陸悍驍還特地揉了揉眼睛,“那,那不是薔薇嗎!”

話未完,陳清禾熱血直衝靈蓋,條件反射一般,手撐著窗台,雙腳跳躍,跨過一米高的台子,直接跳了下去。

“操!這是二樓!”陸悍驍嚇得一身冷汗。

而陳清禾的背影,早就如霹靂閃電,往不遠處的報刊亭狂奔了。

“怡寶多少錢?”

“兩塊。”

“這個百歲山的呢?”

“三塊。”

問完了,霍歆拿了一瓶農夫山泉,“給你錢。”

零錢還沒到老板手上,就被一股大力給扯住,霍歆哎呀一聲,水和錢都掉到了地上。

水瓶滾了兩三圈,在一雙黑色皮鞋前,停住了。

霍歆起先是不可置信,然後皺眉,眼神就這麼風起,又歸於平靜。

陳清禾有點喘,抓著她的手,那力量,發自內心。

霍歆掙了掙,倔強地和他對視。

四目相接,有火花在閃。

她好像長高了,哦不,是穿著一雙高跟鞋。白淨的臉上眼圓鼻挺,比以前更精致了。陳清禾巡視的目光,看得霍歆很不爽。

她揚起下巴,第一句話就是——

“你誰啊!”

這無所謂又嫌棄的語氣,在陳清禾心頭燒了一把無名火。

他又煩躁又暴怒,某一處地方潰不成軍,這把火,燒出了他的委屈。

他不話,隻把她抓得更緊。

霍歆是真的疼,越發用力掙紮,掙到後頭,索性對陳清禾來了個拳打腳踢。

行人不斷側目,開始議論紛紛。

陳清禾覺得麵子過不去,低聲嗬斥她,“霍歆!”

霍歆扯著嗓子,委屈害怕,梨花帶雨地開始哭訴,“救命啊,我不認識他,他要拐我上車呢!”

三言兩語就挑撥起人民群眾的正義心。

好家夥,陳清禾被群起攻之,被“好心人”摁倒在地,也不知誰吼道:“已經報警了,這裏有個人販子!”

陳清禾:“操!”

“受害人”霍歆,悄無聲息地往後退,腳底抹油,溜煙地跑嘍。

跑前那狡黠挑釁的目光,和當年一模一樣。

陳清禾憤怒雖在,但也不知怎的,看到她熟悉的眼神,竟莫名軟了心。

這一句幺蛾子鬧的他陳大爺深夜進局子。

證實是場烏龍後,還是陸悍驍幫忙辦的手續,把人給弄了出來。

嗬。

薔薇教你學做人。

牛逼。

陳清禾一大老爺們,三番兩次栽在同一朵花身上,簡直委屈。

到家已是淩晨,他卻跟打了雞血似的,上躥下跳精神抖擻,一會擺弄杠鈴,一會玩著臂力器,不過癮,幹脆往地上一趴,做起了單手俯臥撐。

連著做了一百個,越做越來神,起身開始了淩空跳高。

陳清禾把自己的反常行為,歸結於生氣。

但弄了一身汗出來後,他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盯著花板,浮現的全是霍歆那張越來越好看的臉。

自此,陳清禾終於明白。

是因為高興。

這一晚什麼時候睡的不知道,反正第二醒的特別早。

去部裏上班,今不用外派,稍清閑。下班前,一同事喊住他,“清禾,下班別走啊。”

“幹嘛?”

“嗨你這人,記性呢?”同事提醒道:“忘啦?上回讓你作陪的。”

陳清禾想起來了,是有這麼回事。

這哥們兒要去相親,讓他做個陪,壯壯膽。

得嘞,今就拿回好人卡吧。

居香築,一個清新風格的飯館。

大男人的還挺細心,按著女孩兒的喜好選,陳清禾侃他,“臨檢時,抽到副處長兒子的車,你公事公辦的狠勁兒,哪去了?”

“是是是,緊張,緊張。”同事嘿嘿笑道,目光越過他肩膀,頓時收斂,“來了來了。”

陳清禾回頭一看。

一身花色連衣裙,戴副眼鏡顯文靜,不錯啊。

隨著相親對象走近,繞過觀景盆栽時,她身後的人也露了臉。

陳清禾愣住,看了幾眼確認後,暗罵了一聲,“我日啊。”

露肩短裙,超細高跟,身條兒標正,可不就是霍歆嗎。

霍歆看到他,驚訝的表情不比他少。

巧了。

兩人都是各自作陪來了。

這相親宴,各懷心事,尷尬著呢。

吃到一半兒,霍歆笑著去洗手間。人走沒十秒鍾,陳清禾也起身去了。

霍歆走得慢,故意在等誰似的。

陳清禾擺出一副麵癱臉,“麻煩讓一下。”

霍歆不甘示弱,“我攔你了嗎?”

陳清禾:“你擋路中間了。”

霍歆:“那邊也能過。”

兩人僵持著,誰也不讓誰。

霍歆下巴揚著,氣勢可不比一米八五的陳清禾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