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躺在床上,兩臂枕在腦後,在黑暗中看著天花板。聽得見刺耳的聲音,卻裝作沒聽見,強壓住心中的那一絲猜想,一動不動。
門被拍打得砰砰響,在風雨已經停歇的清晨,聲音被放大了好幾倍。隱約可以聽到“冷浩,起來開門!”之類的叫喊,那是一個男人的聲音。
喊了半天還沒人起來,司轍氣得狠狠地踢了好幾腳那高級的門,以泄心頭之恨。
這家夥到底去哪裏了?打手機,他關機;打電話,沒人接;就連敲門,也沒人回應。該不會他昨晚一個人躲起來喝酒,醉死在什麼角落了吧?
就在他想要轉身離去的時候,門打開了,門後那個罪魁禍首淩亂著一頭黑發,臉色陰沉得嚇人。切!又不是我惹你,給我擺什麼臭臉?
“你去哪裏了?怎麼關機了?電話也不接!我找了你一整夜。你和小小兩個人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前世欠你們的了,都來折騰我。沒有功勞還要看你的臭臉,我這是招誰惹誰了!”
一個暈倒在大街上,把他的夜生活攪亂了倒沒什麼,竟然鬧到醫院去,折騰了大半夜。一個讓他找了一整夜,按號碼都按得手都要麻掉了,還是隻有嘟嘟的聲音。還不讓他發泄一下,絕對要憋出毛病來。
“別跟我提這個人!”本來就夠臭的臉更加陰沉,厲聲斥責好友說出那個讓他心慌意亂外加怒火中燒的名字。
司轍一愣,貌似這次比較嚴重,不像是小吵小鬧。不過也對,如果隻是小吵小鬧,以小小的個性根本就不會這樣反應過度。“小小又哪裏惹到你了?你連提都不讓我提到她?”
“我已經說過了,不要跟我提那個名字,否則別怪我連朋友都不認。”男人愣愣地瞪了好友一眼,轉身往屋裏走去,大手用力地按住自己的額頭。一夜無眠,腦袋像要炸開一樣難受。
司轍翻白眼,冷哼一聲,不把他的威脅放眼裏。他們要是還這樣折騰他,他自己都趕緊走人了。
“不認就不認咯,我還省心了。我不管你們之間又發生了什麼芝麻蒜皮的事情,我今天來是想要告訴你,小小昨晚暈倒在大街上,現在人正躺在醫院裏,發著高燒,都燒迷糊了。醫生說要是不好好照顧,很可能要得肺炎。話我帶到了,你看著辦吧。”
他現在隻想將身子甩進沙發裏,伸展四肢。嘴裏說著不管,眼睛卻不找痕跡地注意著那家夥的反應。看到那微變的臉色時,心裏暗暗地鬆了一口氣。明明心裏在乎小小,也不知道在瞎折騰什麼。
本來想到沙發上舒展一下筋骨,犒勞犒勞自己,不期然看到落在地上的照片,臉色頓時一變。這些照片,恐怕比看到謝含煙跟別人相親相偎的照片更加可怕。第二次遭受背叛永遠被第一次要來得傷人,也更加的難以原諒。
“你……”他彎腰撿起照片,剛要開口。冷浩已經轉身進了臥室,砰一聲甩上了門。
司轍看著緊閉的房門,再看看手裏的照片,終於搖搖頭在沙發上坐下,抽起雪茄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