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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和徐靜同撐一把傘,女生忍不住八卦道:“學姐,剛剛那個男生是你朋友嗎?”

說朋友其實算不上,但雲泥也不知道怎麼描述她和李清潭的關係,隻好先“嗯”了聲。

“那他也是三中的嗎?長得好帥啊。”

雲泥搖搖頭說:“不太清楚,我們是在校外認識的,也就見過幾次,不是很熟。”

徐靜顯然不信雲泥的話,但人家不想聊,她也沒好意思再問。

雨一直下到天黑,四個人將剩下的單頁隨便發了發,在街頭晃到下班時間才回去。

走之前雨已經停了,吳揚把傘還給雲泥,“學姐再見。”

“拜拜。”把他們三個送上車,雲泥才開始往家的方向走,到家之後,她把兩把傘撐開放在陽台。

傘都是黑色折疊款,傘麵內裏的邊緣處用藍色絲線繡了一個李字。

她想起男生的名字。

——LiQingTan。

——李QingTan。

中華漢字千千萬,QingTan這兩個字又是何其多,雲泥有些後悔沒問清他的名字。

她蹲在那兒,看雨傘上的水滴在地磚上。

過了好一會,外麵又開始下雨,她才起身去洗澡。

明天是三中開學的日子,雲泥晚上睡覺前接到了雲連飛的電話,照例是問一些天氣吃飯學習的瑣事。

雲連飛問什麼,她答什麼。

自從母親徐麗去世之後,雲連飛便常年在外做工,雲泥和他一年到頭也見不到幾次,久而久之,除了這些,他們父女之間好像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關係也變得有些尷尬。

說親密,血濃於水當然親密,但那份親密之間總是透露著因為時間和分別而有的生疏。

雲連飛在電話裏叮囑著,“你一個人在家多注意安全,晚上早點回來,我在這邊也挺好的,你不用擔心我。”

“嗯。我知道。”雲泥深吸口氣,“爸——”

“怎麼了?”

-我昨天看預報,杭城好像降溫了,您平時上班多注意保暖。

雲泥把這句話在心裏醞釀了幾遍,張口卻是:“沒事,我睡了,您也早點休息。”

“好的。”

掛了電話,雲泥躺在床上,心情有些複雜。

她在三中有一個朋友,叫方淼。

雲泥見過她和自己父親相處時是什麼樣,該撒嬌時就撒嬌,該鬧脾氣就會鬧,愛意和關心都能及時告知對方,總不會像她和雲連飛這樣。

既親密又生疏。

處處透著欲言又止的尷尬。

房間隻開了盞小夜燈,一片昏暗,隔壁鄰居家不時有歡聲笑語傳出來。

雲泥翻了個身,看見擺在床頭櫃上的全家福。

她伸手拿過來,指腹摩挲著照片裏母親的臉龐,忽然有些難過。

……

第二天一早,雲泥在家裏吃過早餐,出門時看見放在陽台上的兩把傘,想了下還是收起來放進了書包裏。

萬一呢。

真的像他說的那樣,還會有下次。

出了門走到車棚,雲泥才想起忘記拿車鑰匙,又跑上樓拿了鑰匙,等到從小區騎出去已經快七點半了。

三中離她家不是很遠,雲泥每次都是騎自行車去學校。

暴風雨過後的城市煥然一新,氣溫也跟著降了幾度,早起的風裏少了燥熱多了些涼意。

少女騎著車,藍白色的身影穿梭在大街小巷之中,風灌進校服又卷起她的長發,畫麵一幀一幀的,像是電影裏的鏡頭。

雲泥到學校的時候還不到八點。

高三的教室早在暑假之前就安排好了,理科二班在三樓,正對著水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