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立刻通知了蘇老二,若是到堰縣縣城來了,叫他拐到我這裏,把他的《任用證》取回去,我知道那是他心坎上的一件大事情。
兩天後,正好局機關在城關的中心小學舉行了一個全縣性質的教研活動,臨近中午的時候,蘇老二和康素貞推門走進了我的辦公室。
“該下班了,真的害怕你出去了找不著,你快點把那個東西拿出來叫我看看”,康素貞開門見山地問我要那本蘇老二的《任用證》。
“想著你倆就會來,所以,一直不敢離開這個的地方”,我說道。
說著,我把那個信封拿出來,把蘇老二的那一本遞了過去。
“還有一本兒?那是誰的”?康素貞見狀,問我。
“是一同在省裏捎回來的,可能情況跟咱的一樣,是後來托人補辦的,說是人家這幾天也會來這裏取走”,我連忙解釋。
見他倆在翻弄那個小本本,我又說:“這個東西拿回去了就放起來,不知道是啥時候都有用處了,以後不能再有什麼意外發生了,要知道這個東西來之不易,要沒有玲玲家裏的人幫忙,憑我是弄不成這件事情的”。
康素貞把那個小本本遞給了蘇老二,不無感慨的說:“該忍了就得忍住,有的時候爆發一回也算完”,停了一下,她又說:“我老是覺得,他家大門外邊的那個豬圈和茅子都該扒掉了,可是······”,康素貞沒有再往下麵說下去。
“老二,你回去了和薛老喜見個麵,直接把這件事說給他,就說這兩個建築該扒掉了,看看他的反應再往下麵說”。
這時,蘇老二一臉的無奈,他說:“我爹去世以後,我五伯就親自給他說過,並且還一次吵過幾句嘴,他說那是公家的地方,適合建造什麼,隻要生產隊同意,別的人幹涉不了。我把他弄到溝底下那回,其實不是單單因為那錢的事情,其中也有他在我門前建豬圈和廁所的原因。我想,我若不說了倒還安靜,若是說了,不一定還會出現什麼的事情”。
蘇老二說完低下頭去,好長的時間,我們三個都沒有什麼話可說,辦公室裏的氣氛一下子沉悶了起來。
就在這時,門忽然又被推開了,隨即進來了兩個人,一男一女,看樣子與康素貞和蘇老二的身份是一樣的。可以想象到,兩人本來是春風滿麵,一融進辦公室的這個氛圍中,兩個人突然就陌生起來了。
站了一會兒,還是那個男的先開口打破了屋裏的沉悶:“我是找李老師的,是來取她的《任用證》的”,那男的把臉朝向那個女的。
我連忙把那本《任用證》遞給他:“啊,你看這錯不錯,就是這一本吧”?
那男的接過去翻了一下,又在那女的麵前晃了晃,連忙說:“就是,就是這”。
那男的很興奮,把那個小本本又裝進信封裏交給那個女的,他正要說什麼話的時候,肯定是受了低頭不語的蘇老二神情的感染,然後對我說:“李老師,這是我的那一個人”,那男的好像有一點幽默,麵對著那個女的對我說。我連忙朝那女的笑了笑,表示了友好。
那男的又說:“她是剛剛參加民辦老師,沒有跟上上一會《任用證》考試,我的親戚在咱縣裏工作,是省裏康叔的下級,這個《任用證》就是托康叔辦的。前幾天俺親戚都給我交待了,叫我取這東西的時候無論如何請你吃個飯,以後有啥事情了你也好對俺有個照應,別的不多說了,我看你們有事,我就在外麵等著你”。
“是嗎?你的親戚就在咱縣上工作?和康叔認識”?我問。
那男的又說:“是的,他倆是戰友”。
“那你認識她嗎”?我指著麵前的康素貞問。
那男的看了一眼康素貞,說:“我不認識”。
“他也姓康,是你康叔的侄女呀”,我又說。
“真的嗎”?那男的看著康素貞不高興的樣子,也沒有再說什麼,停了一會兒,他又說:“那真的是好極了,我就在門口等著你們,你們有事了繼續說,晌午這一頓飯我是一定要管的,一定,一定·····”,說著,那男的就要往後麵退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