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五章,張坷垃繳槍,薛老喜斃命.(2 / 2)

天快明的時候,坷垃就用這種方法,一共喊來了8個人,每人罰了100塊錢。

那晚,派出所一晚上共收到了7根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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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政策是有刮風性質的,收槍那股風當時刮的很急也很大,但時間不長便又趨於平靜了,坷垃便很成功地保留了一根“土裝”槍。

大概有一年的時間,那杆放在他後房棚上的“土裝”槍又被他取了下來,當他耍槍的癮發作的時候,他便會把玩一會兒。

一個月圓的夜晚,坷垃“馳騁”南山“槍斃野兔子”的豪情陡然高漲,他便又夾著那杆槍走出了村子,他把槍扛到肩上走起了正步,到了南山才把頭上的礦燈擰亮,他沿著自己昔日打兔子的足跡在那山上時急時緩地走了半個晚上,有時他的礦燈也能照住一個動物,他便立刻做出射擊狀,他的食指搭摳在那槍的扳機上,但他就是不敢開槍,他怕薛老喜之類的人聽見了,去派出所裏告他的狀。

一會兒,他發現像他這樣行為的人不隻是他一個,有幾個山頭上都有這樣的人了。

他忽然聽見另外一個亮燈的地方響了一聲槍響,那槍聲告訴坷垃,收交槍的運動算是過去了,沒有人再管槍的事情了。

從此坷垃又扛起了他的槍。

秋天的一個下午,坷垃扛著槍在“銅嶺”的棉花地裏尋找野兔子,有兩次他都把兔子轟起來了。一次是他開了槍,但沒有擊中;另一次還沒有等他開槍,那兔子便轉身竄到下麵一塊棉花地裏了,他尾隨那兔子跑了幾步來到地邊,往下看,早已連一根兔子毛兒也沒有了。他知道下麵的這一塊棉花地是薛老喜的,他懷疑薛老喜去派出所告過他有槍,所以心裏很別扭,他正要往回走,忽然看見薛老喜棉花地的邊緣有幾株棉花在晃動,他立刻意識到那幾株棉花下麵肯定有獵物,很有可能就是他剛才轟起來的那隻兔子。他條件反射般的端起槍,瞄準那幾株棉花“咚”的開了一槍,他似乎聽見隨著那槍聲,還有一個東西從地邊滾了下去。坷垃連忙從他所在的地邊跳到薛老喜的棉花地裏,他知道很多時候,一槍沒有打住那獵物要害,它便會拚命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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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老喜是剛剛適應了目前的生活方式。分地到戶以後,他是失去了很多的利益,但有時他也想,原先跟著康大功自己是風光的很,蘇家屯千把號兒人見了他,雖然不像見了康大功那樣恭維,但也都是有討好意思的,他也知道有人討好是假的,他能揣摩出那些人討好的背後是一種仇視的心理。

現在人們在田間勞動或在去地勞動的路上見到他,連一點老鼠見貓的意思都沒有了,有時人們與他擦肩而過連一個招呼都不給他打,他的思想便起了很大的變化。他常想,這個社會和自己接觸的人大部分都是老百姓,大家的人格都是相同的,能力也都相差不了多少,自己都會過好自己的日子,光想著管別人,光想占別人的便宜,別人是會仇恨的。

薛老喜一度把自己的思想扭轉了過來,他也算是一個莊稼好把式,蘇家屯的莊稼照他管理那樣的也不多。

那天下午,他在家裏無聊,嫩粉讓他去南坡看看棉花該不該摘。他在那塊兒棉花地下麵的一塊地裏種的紅薯,他先在他的紅薯地裏轉了一圈兒,估計了一下紅薯的收成,然後他從下麵的紅薯地裏往上麵的棉花地裏上,在他就要上到棉花地裏的時候,他的兩隻手很自然地抓住了地邊的兩棵棉花,那兩棵棉花一晃動,他的頭頂上就響起了一聲槍響,薛老喜便應聲從他的棉花地邊兒滾到了他的紅薯地裏。

坷垃也是跑著到了剛才那晃動的幾株棉花的地方,他往下麵一看,薛老喜滿臉血汙,仰躺在坷垃腳下他的那一塊兒紅薯地裏。

他還真的是一槍把薛老喜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