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
兒在你床前等娘酒醒啊!
等著娘醒來,
娘牽牛,兒駕車,咱和貞貞還出紅薯上銅嶺。
等著娘醒來,
夕陽下,大門口喚兒歸程。
等著娘醒來,
初夕後響,
在爺爺奶奶的牌位前擺上供食,教我燒香瞌頭。
等著娘醒來,
守在我床頭,撫摸我因病發燙的頭頂。
等著娘醒來,
冬夜為我掖被。
等著娘醒來,
夏夜裏搖著那把芭蕉扇為我送涼扇風。
等著娘醒來,
初秋舞著那條毛巾為我驅蚊。
等著娘醒來,
·······
我等娘啊,
等啊,等啊,等啊····
娘沒醒,
兒醒了。
原來,
娘自覺“飛禽”盡,要“良弓”藏了呀,
娘就這樣走了?
走的如此突然,走的如此無聲無息、無影無蹤?
娘,
娘又去為誰幸福一生?
娘,好多亊,娘會理解我的,
為啥娘能吃能喝時沒讓娘吃好喝好?
為啥娘能走動,會花錢時總是兩手空空?
為啥那天娘想去趕會我冷冰冰?
為啥小家庭和工作衝突時我就不顧生養之情?
為啥那天在娘麵前發脾氣?
為啥娘沒有活夠娘的年齡?
·······
娘,
娘走了,兒才知道,
啥是哀孤子,
啥是唇寒齒亡,
啥是孤若伶仃。
啥是走投無路,
啥是膽顫心驚。
啥是無依無靠,
啥是山倒水跑,
啥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什麼是家?
家就是娘。
為什麼人不會嫌娘醜,
為什麼狗不嫌家窮。
什麼叫好景不常,
什麼叫被燒煎烤熬。
······
娘,
娘肯定還是那句話:
兒啊,看你張精成啥了?
兒隻能無語,
娘怎知道,
這一切緣於爹走後,咱倆幾十年相依為命。
娘走了,
兒便隻能做夢,
夢中求娘,
還弓一樣站在兒的床頭喂我吃棗兒,
還坐在桌前講過去的事情。
我賴在床上不起來,
還等娘去扯被子,
在兒要行的路上為兒送迎。
每一天都喝娘熬熟的玉米粥,
讓娘坐在付駕駛上說有點頭懵。
······
“·····
夕陽西下,
斷腸人在天涯”。
娘,
兒不敢睜開眼睛,
睜開眼睛,我的一切都成了空。
好淒涼啊!
為啥兒時的記憶,
現在才讀懂!
為啥?為啥?為啥·····?
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