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叫你出來,你得給我說清楚,下大雨那回你又為啥堵學校的流水口”。
“哎呀,蘇校長,你咋啥都知道的恁清楚嘞?我說過對不起了,我是上人家的當了,你行行好中不中?”那人瞪著兩隻魚一樣眼睛求饒,那副“假洋鬼子”的模樣暴露的無遺。
蘇老二知道那地上的高溫是誰也受不住的。
這時,旁邊已經站了幾個人,正要上前抬水管,蘇老二故意說:“我真知道你是訛人那種人,要是把水管抬起來你出來了,你肯定會說是我把你壓下去的······”。
因為都是外地的人,聽見這話,都往後麵退了幾步,站在那裏動也不動。
那人一個勁兒的在那水管下麵求饒:“你們行行好吧,抬抬水管兒叫我出去,地下太熱了,我的脊梁都被燒傷了······”。
蘇老二好像撒了撒厄氣,他招呼眼前的幾個人把那水管抬起來讓那人爬出來了。
······
以後,蘇老二和那人在街上見麵還總都打個招呼,然後匆匆而過,就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因為這件事,蘇老二時常想起魯迅筆下“假洋鬼子”的形象:“······,這也不順眼,那也不滿意,似乎很專家的模樣。穿的中西結合的衣服,馬褂加懷表,拄著文明棍,戴禮帽加眼鏡,說洋腔外語,卻照樣娶小老婆······”。
魯迅時代都過去這麼多年了,但“假洋鬼子”還一代一代的繁衍生息著,現代的“假洋鬼子”和魯迅時代的“假洋鬼子”有共性,但又有時代的新特點。
現在的“假洋鬼子”也叫“假鴿子”,大都胸無點墨,自恃清高,不學無術,吆五喝六,假裝斯文,盛氣淩人,當遇“急”的時候,也張牙舞爪,以強淩弱。
仔細的想來,現在的“假洋鬼子”多產生於:
其一,集鎮和交通要道處。這種人出生成長在這種地方,以此以為“高別人一頭,乍騙人一膀”。自以為天下的人賣“力”賣“命”,但賣不了“集鎮”的喧囂和“要道口”的進出。這種人從內心深處認為自己是“集鎮長”和“路口長”。其二,出生成長在經濟文化中心的政府所在地,這種人把這種特殊的地域當做自己的資本,更受這種特殊的地域人們的穿戴和舉止言談的影響,在很有限的經濟條件下,盡量的把自己打滿的時髦一些,鮮亮一些,說話文縐縐一點,他們看不起鄉下的同學,親戚,朋友,心中總有一種別人無論如何都離不開這個辦事兒的地方,總以為,當別人到這個地方辦事的時候,自己好像就能控製別人的行為的感覺。其實他們心靈是空虛的,經濟是薄弱的,甚至筆挺的西褲裏麵連個三角褲衩都穿不起。其三,在那種“美好事業”可以世襲的年代,還產生有一種“假洋鬼子”的人,比如靠“接班”輕易走上工作崗位的人。在蘇老二看來,教師隊伍裏麵尤為明顯,有些靠接班當上老師的人,更是鬥大的字不識一升,憑著當時明顯的社會弊端進入隊伍,始終懷著一種家庭的優越感,“牛鼻子裏插蔥-------裝象”,在專業知識和品德等方麵對別人指手畫腳,一副窮酸像,還趾高氣揚,言“教書育人”之語,行“誤人子弟”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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