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風玉露一相逢(1 / 2)

金風玉露一相逢

一身白皙的錦袍沾滿了灰塵,胡詩月看著自己狼狽不堪的模樣,匍匐的從地上爬起來,對視著一左一右居高而望的兩人,模樣倒是俊俏的絕頂,可惜她差點成為了他們馬蹄下的亡魂,頓時惱怒。

圍觀的群眾大多散去,甚至有些人倉皇而逃,或許是認出了馬背之上的人,那匹烏黑的汗血寶馬除了那人,無人可騎!

“喂!”尖銳的嗓音太高怒吼一聲,胡詩月沒有忘記自己此刻還是女扮男裝,可惜那垂髫下來的淩亂發絲,卻早已暴露了:“你們兩個有沒有素養,在街市裏騎馬,我們差點被踩死了知不知道!”

“小……少爺,算了。”被嚇壞了的小翠三魂七魄都丟了幾分,不過一起身精神頭卻來了,見到那匹汗血寶馬,對視那雙陰鷙的雙眸,頓時驚呆了,尤其自家小姐好像還沒有弄清楚對方的身份,就首先來了個下馬威,拉著她的衣角勸道。

白馬之上的人饒有興致的看著她,對於她的潑辣反而別有一番味道,取下專用的錦帕屈伸遞給她,有禮有貌地說了一句:“抱歉……嚇到了姑娘!”

胡詩月接過錦帕擦了擦臉上的汙漬,原本怒火消去了大半,卻聽到他的後半句明顯是看穿了,卻假惺惺的在那裏看好戲,這都是什麼人,大明朝哪裏來的這麼討厭的男人,她非要好好教訓他們不可。

“少爺,走吧!”小翠的身子快要呈現九十度,腳步不停地想要移轉,生怕惹怒了那位,吃不了兜著走。

“怕什麼,理在我們這頭!”不知情理的胡詩月隻當是小翠懦弱怕事,扭轉她的身子,正麵對視那人,指著她沒有半點的退縮與畏懼:“你,下馬,跟她道歉!”

那張冰塊臉始終如一的保持著,不過眼神之中卻有了些微的變化,從未有人膽敢如此對他,她是第一人,也是唯一一個!

“不不不!”豈料,小翠仿佛見了鬼一樣掙脫開,雙膝跪在地上,因為緊張身子不斷打著哆嗦,脫口而出說道:“燕王恕罪,我們是丞相府的,衝撞了您實屬無奈,請您饒恕!”

燕王!

胡詩月徹底呆掉了,即便她再不了解曆史也知道大明朝的燕王隻有一人,身材偉岸膚色如銅,五官輪廓透著棱角分明的冷峻,眉若遠山,孤傲而冷漠的冰眸泛著迷人的色澤,絳唇映日無一不在張揚著高貴與優雅,整個人發出一種威懾天下的王者之風。

他,便是靖難之役的締造者,明太祖朱元璋的四兒子,明成祖朱棣!

若說他就是朱棣,那麼在他身邊的那位,莫非就是……

朱棣打量了一下這位丞相府的“少爺”,心底忽然燃起一絲玩味,知道了他的身份卻依舊不動如山,如此的魄力有哪一家的“少爺”能夠具備呢?

拉了拉韁繩瀟灑的離開,在胡詩月看來他直接呈現了漠視,而另一位看似友好卻挑釁十足,掠過她的身旁,彎下身子俊美的臉上噙著一抹放蕩不拘的微笑:“丞相府的少爺,我們會再見麵的!”

“你……”胡詩月剛想說些什麼,手中的錦帕就被掠奪而走,準確的說應該是物歸原主,可是他為什麼吮吸了一下,還帶著享受的表情,很討厭。

無意中胡詩月瞥視到了錦帕之上的角落,一個用明黃金線繡著的“炆”字!

王者的身影漸漸消失,鏗鏘的馬蹄聲唯留下餘音,跪在地上的小翠長長的鬆了一口氣,無力地癱倒在地上,一場虛驚總算過去。

回到丞相府,一場小打小鬧正要上演,所有家丁分為兩側站在一旁,手中握著粗粗的棍子,廳堂之內居中而坐的正是胡惟庸,一臉的肅然沉寂!

胡詩月感覺到空氣中的壓迫,一步步慢慢向裏麵走去,可小翠卻不敢有絲毫的遲疑,她了解自己老爺的脾氣,健步如飛小跑到了廳堂,再一次的雙膝跪地等待懲罰:“老爺!”

“啪!”胡惟庸用力地拍了一下茶幾,茶杯內的茶水傾在上麵,順著桌角滴答滴答的落在地上:“來人,用家法!”

兩旁的家丁隨即拿著棍子上前,高高舉起,正要落下之時卻遭到了胡詩月的阻撓:“等一下!”

不敢有所怠慢,快步走到了父親的麵前,一本正經的對視著他,眼睛之中再沒有懦弱,如同一朵綻放了的鏗鏘玫瑰:“爹,你為什麼要懲罰小翠?”

“這還用說,看看,你都成了什麼樣子!”原本壓了鬱火的胡惟庸更加惱怒,他寵溺的女兒不僅私自出府,還女扮男裝,弄得一身狼狽:“身為下人,違背我的命令,私自帶你出府,就要受到家法的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