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到整點,“當當當”的報時聲吵死個人,尤其是在半夜。

“不放!有錢也不買,吵死個人。”惜春拒絕的毫不留情。

夏螢失望不已,像狗狗一樣明亮執著的眼神立刻灰暗了。

不過一瞬後,又再度被點亮:“咱們可以換一種呀。聽說有那種一到整點就有小鳥從窩裏跳出來叫著報時的。姑娘,您想,鳥叫聲多好聽呀,清脆悅耳。”

座鍾的確比掛表鏈表懷表手表這種方便。

惜春於是道:“讓我考慮考慮。不過要買也要到過年了。”

“為什麼呀?”姑娘可真會,一竿子支半年後去了。又不是大事,要考慮那麼久。

轉念一想,道:“大爺那個要一千五百兩銀子,咱們的確買不起。”

惜春失笑,分紅雖有,可還沒到賬,又不想去公中支,買大件還是缺錢的。

不過也不是沒別的原因:“過年皇家鍾表有折扣,最高七五折,當然要留到那時了。”

“是大爺說的嗎?大爺真了不起,就沒有不知道的事。”夏螢滿臉欽佩,“我要是能像大爺一樣無所不知就好了。”

惜春樂了:“大爺是男人,經常在外麵跑,自然知道的多。你整天呆在春和院,哪會有消息來源。不如巴結巴結甘草。”

“姑娘也覺得巴結甘草大哥是條捷徑?”夏螢眼睛發亮,“我以為隻有自己這麼想!”

惜春大笑,想巴結甘草的府內府外多了去了,也隻有夏螢說的這麼直白。估計不光說話直白,行事也直白。

“你是故意逗我笑的吧?猴子派來的逗比?”白一眼夏螢,惜春捂著微微發疼的肚子有氣無力地靠在躺椅上。

雖然不懂惜春說的是什麼,意思也能馬馬虎虎明白,夏螢聳了聳肩:“我家和猴子沒關係。我叔嬸也不像猴子。”

惜春拍著靠墊又是一陣大笑。

這笑有些不懷好意。

夏螢怒了,將手裏的帕子團成一團,丟了過去,轉身跑了。

剩下惜春抱著靠墊攤在躺椅上直哼哼。

春鶯將晾洗的衣服收好,嗔道:“姑娘又逗人了。”

惜春狡辯:“是她逗我,逗的我都笑的喘不過氣來了。”

春鶯也對惜春的無賴勁兒無奈:“明知道說的不是一個意思。”

“嘿嘿。”

“莊子裏是比府上涼快。”春鶯倒了一杯茶給惜春。

惜春爬起來,接過一飲而盡:“這裏樹多人少空曠,當然比府上涼快。”

府上哪敢種大樹,不怕有人藏身其上,對府上不利?

便是從走水的角度考慮也不合適。

樹少了,每日暴曬,身處其中,能不熱嘛。

“姑娘知道夏螢去哪裏了嗎?”春鶯忽然問。

“找焦大叔?”別人她也沒興趣。

夏螢微微一笑,若是加個羽扇,帶個綸巾,都成孔明先生了:“她肯定去廚房了。”

“廚房?要做晚膳了?”

“她看到姑娘愛吃八珍麵,一準兒找大廚學去了。”

惜春心裏一暖,小丫頭什麼都想到自己,真不該隨意逗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