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梳洗後的周彥走出了梧桐巷。
同擺攤的賣餅老頭打過招呼,順便坐下吃了頓早餐。
五六個巴掌大小的圓餅,麵皮烤的酥脆,混著有著獨家秘方的肉餡,外麵還抹了些辣醬。
一口咬下去汁水四溢,口中鮮香無比,相當過癮。
吃一口肉餅,再喝上一口梧桐巷的熱豆漿,一頓飯下來周彥身上出了不少熱汗,渾身像是站在火爐前一樣,整個人都熱烘烘的。
結過賬,索性將外袍扯開,露出裏麵的短打,周彥朝老頭告了聲別後,便邁著步子朝武堂走去。
一路穿過小巷,來到武堂處。
正要進門時,卻正好和一隊帶著人的捕快打了個照麵。
周彥後撤一步,那為首的捕快道了聲謝,似乎頗為著急,接著便快步率著一眾人上了馬,匆匆朝街道某處駛去。
一行人很快化作黑影,馬蹄聲也漸漸消散在遠處。
周彥多看了兩眼,接著走入武堂內。
武堂內,一眾武徒已經到了練武場,正討論著剛才的捕快,氣氛相當熱鬧。
周彥頓了頓,接著上前扯過一個說的最歡的漢子,問道:
“剛才衙門的人過來幹什麼了?”
被人突然拽開的漢子本來還有些不爽,罵罵咧咧地就想動手,扭頭發現是周彥後頓時收了火氣,臉上擎出個笑容:
“周教習您問這個呀,嗨,還不是前兩天趙教習說的衙門那事嘛,您昨兒上任後,趙教習就找人把您那名額給頂了,今個兒衙門那邊是專門過來提人的,這不,前腳剛走,您就來了,您沒碰上麼?”
“見過了,我就隨口問兩句。”
周彥點點頭,沒再問了。
隻是皺著眉頭朝著富貴街的方向看了兩眼,若有所思地頓了頓後,接著便默默地招呼著武徒們到練武場中打起拳來……
雖說是武堂的副教習,不過需要做的工作也並沒有多少,除了花費些時間教授和矯正新拜門的武徒怎樣打好洪山拳的拳招外。
剩下的,要麼就是像個監工一樣坐在一邊監視武徒們的訓練進度。
要麼就是拉出幾個不服的刺頭過過招,把對方打的鼻青臉腫,在這幫武徒麵前立下威,可以說是相當的乏味和無趣了。
至於趙耿先前那借著教授女武徒的名義,趁機和人家調情揩油的行徑。
在看了眼那幾名胳膊比尋常人大腿都粗的方臉女武徒後,周彥想了想,終究還是沒效仿趙耿那重口味的行徑。
一上午的時間很快過去,很快便到了飯點。
和別的武堂不同,洪山武堂這邊中午是有提供飯食的規矩的。
托普通武徒每月上繳的二十兩入門費,洪山武堂的午飯還算豐盛,每人都能吃到一塊拳頭大小的肉球,素菜也有一盆,饅頭之類的主食也是管夠。
雖然味道上並不怎麼好,不過單從營養而言,倒也算是合格。
當然,家裏有些錢財的武徒自然是瞧不上這些飯菜的,紛紛三五成群地去酒樓吃喝,留下的大多是些沒有閑錢,指望練好拳去走鏢賺錢的窮苦人。
一邊吃著討好自己的武徒送來的上等肉食,一邊喝著純糧釀的名為三裏紅的酒水。
就在周彥感歎著腐敗是有原因的時候,晴朗的天空卻不知為何迅速變得陰沉下來。
大片的陰雲聚集在楓葉城的上空,將太陽完全遮蔽。
明明是正午時分,卻仿佛到了黑夜,伸手不見五指。
似乎同樣被這種變故驚到,武堂裏滿是疑惑和不解的聲音。
在眾人的催促下,很快,幾個武徒就找來了燈籠和蠟燭,摸著黑拿火折子點燃了。
“嚓!”
火光在緩緩在武堂內亮起,將武堂內滿臉疑惑的眾人的身影照亮。
“正好好的天,怎麼突然黑成這樣,就算下雨也沒這黑的快啊?真是見鬼了!”
點亮蠟燭和燈籠的武徒一臉納悶地嘀咕著。
聽到這話,坐在椅子上的周彥卻是一愣,隨後似乎想到了什麼,騰的一下起身,急忙扭頭朝富貴街的方位望去。
“轟隆!”
剛起身,一道刺耳的轟鳴聲便從空中炸響。
緊接著,那富貴街所在的方位處,忽的朝天上上躥出一條火柱,隨後很快消散。
接著,周彥便感知到地麵上傳來一陣陣劇烈的震動。
仿佛有什麼東西要從地麵破土而出似的。
周彥死死地盯著富貴街的方向,沒有動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