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承疇愣了下,但最終還是搖頭:“那麼,這些原主人回來怎麼辦?”
趙興一拍手:“當然好辦啦,我們再將這片土地原先的主人,變成流民,再安置在其他的土地上,不就兩全其美了嗎?”
洪承疇驚呆的轉不過彎來,好半天才呐呐反駁:“那如此一來,大批的身負徭役賦稅的百姓不就都成流民了嗎,那國庫田賦徭役從哪裏出啊?”
趙興鄙夷一笑:“百姓因為沉重的賦稅徭役,再加上天災,紛紛撂荒逃逸,國庫根本就沒有稅負徭役可收,還鬧的赤地千裏,流民做亂好呢,還是將他們變成屯民,安心的耕作,不但消弭了流寇根源,還能給朝廷上繳一半的糧食好呢,我想哥哥這筆賬會算吧。”
洪承疇呆呆的看著波光粼粼的黑水河,心中卻是翻江倒海波濤洶湧。
趙興的計算方式是絕對對的,與其苛政徭役讓百姓沒有活路拋荒成為流民,繼而成為流寇,不但皇糧國稅根本收不上去,還要拿出錢糧招撫圍剿,還不如用這個辦法,既安定了百姓,解決了生計不再造反,還能每年獲得一半的糧食收入,讓地方財政獲得扭轉,支持軍隊繼續圍剿流寇杆子,形成一個好的循環。這雖然不和國策,但這的確是一種變通。
現在,是需要變通的時候了,要不然就走入死胡同啦。
最終轉身,咬咬牙道:“一旦我能主政一方,一定施行賢弟的政策方法。”
趙興心中一寬,上套了。
“第二就是減租減息。讓那些因為太高的地租而逃跑變成流民的佃戶,安心的留在佃來的土地上耕作,減少流民的產生。”
對於這個提議,洪承疇苦笑著再次表示了反駁:“這個辦法,我早就試驗過了,但真的推行不下去,那些可惡貪婪的地主士紳,寧可將土地撂荒,也堅決不降低地租,可惡,可惡。”
趙興當然知道人性的貪婪不會算計,是的,因為貪婪而變得愚蠢。這就好比後世的房租,一直漲價,逼走了商戶,卻寧可白白的空上個幾年,損失無數,也不降價的道理是一樣的。
趙興笑到:“如果哥哥在前麵以大義疏導,我在後麵威逼壓迫呢?”然後嘿嘿冷笑:“我就不信,那些士紳就各個清白,沒有一個有什麼違法的事情。即便真的沒有,我鎮撫司也能給他弄出點來。”
在這一點上,洪承疇倒是真的沒有什麼太大抵觸,他反倒對那群貪婪的士紳不顧國難,不但不上繳分毫錢糧,還做著挖國朝根基的事,早就恨的牙癢癢了。
但他對趙興這種明目張膽的做為,還是感覺不妥:“如此,你我的名聲就壞了,這不好吧。”
趙興看著他,突然狡猾的一笑:“但他們被流寇滅了門,那麼他們的土地就又成為無主之地,我們就可以收回做為民屯啊。”
洪承疇聞聽,嚇的一哆嗦:“見賢不可。”
趙興就突然哈哈一笑:“玩笑,玩笑,我說著玩呢。”
看著趙興無所謂的大笑,洪承疇感覺後背一陣陣的發冷。
但似乎又從趙興的身上,看到了挽救糜爛的山陝,大廈將傾的大明的機會希望。
洪承疇是個好官,一個真心為國二又有擔待的能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