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道士似乎對於張遠的這個疑問很是不解，總算是肯從劍上移開了不舍的目光，抬起頭一臉迷惑地看著他。
說起自己的願心時，倒是一副十分驕傲的表情：“我的願心是要通過法事和法術幫善信們祛災祈福，好讓我們大德觀，嗯……還有我自己，名揚天下！”
“這樣啊……你這願心真是了不起！”
張遠看著小道士一幅雄心壯誌的姿態，忍不住笑著誇讚了一句。
“那你前麵說的，整日在外遊曆的那個師兄，他願心就是伐邪廟誅惡鬼了嗎？”
“是呀，他的願心是以靈官法封山破祆，驅除邪魔外道，懲惡揚善。”
“你別看這聽起來很凶猛的樣子，其實他人可好了，可惜他今天不在觀裏，不過再過幾日應該就回來了，如果你能留下來的話，到時候就可以見到他了。”
小道士看著張遠，似乎是覺得他還是沒能明白願心到底是什麼，又絞盡腦汁地想舉出更多例子說給他聽。
“比如帶你過來的那位師兄從小就學醫，他的願心是走道醫濟世的路線，想幫助百姓們解除病患疾苦，幫助世人身心安寧。再比如……”
“總之，願心就是根據你自己本心出發來定的啦，你想想自己到底想要做什麼就是了！”
說了一大堆後，小道士突然也發現自己完全不知該怎麼確切定義願心了，隻好試圖簡單粗暴地下個結論。
“我好像明白係統任務真正想要我回答的是什麼了……”張遠一直保持沉默認真聽小道士說完之後，若有所思地輕聲喃喃自語。
“你剛說什麼？”
“沒什麼，你們快到齋飯時間了吧，不好意思耽誤你那麼久，我幫你一起打掃吧，不然你一個人來不及。”
張遠抬頭看了眼殿門外快暗下來的天色，站起身幫著小道士做起打掃工作。
“謝謝你呀，不過其實是因為我想看看你的劍，想聽你講在外遊曆的故事，哪怕為此少吃一頓飯那也值了！”
小道士也發現時間不早了，隻好站起來，雙手捧著劍戀戀不舍地把它還給張遠。
“真希望你明天可以拜師成功，這樣以後我就能經常去找你玩了。”
幫小道士打掃完側殿，兩人趕著時間一同去齋堂用了晚齋後，張遠獨自回到自己的客房。
他一邊估摸著大概的時間，一邊在黑暗中坐著思索拜師問題的答案。
“願心……”
這次或許是因為一回生二回熟，不再那麼有新鮮感的精神亢奮狀態了，也有可能是被原主作為古人日落而息的這一早睡習慣影響，枯坐著的張遠沒多久就感覺昏昏沉沉睜不開眼睛。
他時不時耷拉下腦袋往前一衝，驚醒後又晃了晃頭強迫讓自己清醒過來。
“果然事情總是偏要和人對著幹，想睡的時候怎麼也睡不著，不想睡了偏偏又困得眼睛都睜不開！”
張遠隻好起身把窗子打開得更大一些，站在窗邊吹涼風驅散睡意。
想著在這沒有時鍾的情況下，分不清具體確切時間，還是宜早不宜遲的好，寧願去多等一會兒，他便出門朝著上一次賞月處而去。
大約是打瞌睡的時候過去太久，導致主觀上的時間流逝感被影響了，張遠還在半路上就見到遠處隱隱約約地在冒著金光。
他連忙加速跑過去，站在一個空曠處抬頭眺望主殿所在的方向。
“總算還來得及，沒有錯過！”
隻見金光射出直達夜空破開天門，眾玉嬰幽魂足履蓮花飛上空中，直至天門後消失不見。
又親眼看了一次完全相同景象煉度現場的張遠，這下再也找不出任何類似幻覺的借口。
“這世上是真的有神鬼，也的確有法術有修仙……”
他一時間隻覺得心情複雜，二十多年來的認知，在這一刻被徹底推翻重建，也說不清自己此時，到底是該興奮不已還是該驚恐萬分。
所幸張遠本來也不是什麼堅定的唯物主義者，畢竟史書上有記載的仙妖神鬼奇談貫穿了千年曆史，能互相印照佐證的也不勝枚舉。
讓但凡仔細去研讀過的人，都完全無法把這些直接簡單粗暴地否定成虛妄的神話傳說。
隻是“不去否定道法神通存在的可能性”和“第一次親眼見到超出常識範疇的異象”，這兩者之間還是截然不同的。
張遠不確定係統特地讓自己來看到這場煉度法事異象的背後用意何在，但結合自己對這次遊戲副本係統任務安排的揣摩，又似乎有了些模糊的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