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午都忙得昏天黑地,不知道俊哥哥要請什麼人,隻是知道廚房裏的所有人都忙的像陀螺一樣,甚至還從雁滿樓請來了大師傅幫忙烹飪,沒想到這麼多年,這個大師傅依然在雁滿樓,記得從前每次跟著俊哥哥溜出去都要去雁滿樓親點這個大師傅做菜,這麼些年了,大師傅的手藝依然有如從前。有如從前……
“好了,看你一副神遊太虛的模樣,你回去吧,這裏不需要你幫忙了!”裘嫂不樂意地看著她。
真的可以走了嗎?她看了看門外已昏暗的天空。
“是啊,不然還準備等少爺請你去吃飯嗎?”吩咐小丫頭們把菜端出廚房,裘嫂連看都沒看她一眼。
宛如默然,她低頭走了回去,其實這間屋子已經不能被稱作是屋子了:茅草堆砌的矮棚下四麵透風,炕下沒有生火,炕上也是胡亂堆放些破被爛褥,但更多的是稻草,稻草中似乎還裹了一個人。
“是誰?”她低聲問道。
“是我。”回答中帶著重重的鼻音。
宛如湊上前去,仔細瞧了瞧,才看清是三姐宛言。“你怎麼了?”她伸手試了試宛言的額頭,燙手的溫度讓她嚇了一跳,“你病了。”
宛言吃力地點了點頭,一抹清淚滑落。宛言是四夫人的女兒,和十妹宛若不同的是,一母所生的宛若身康體健,靈性多動,而她則是一向體弱多病,自小就是和藥罐一起長大的,而今,在這樣的環境裏,她又怎麼能受得了,第一天做事就苦不堪言,受盡嘲弄滴水未進之後又被趕了回來,在這冰冷的炕上凍了一個下午,看到宛如進來,再也不去顧及自己平素對宛如的嫌怨,失聲痛哭:“小妹,我隻怕是要死掉了……”
“不會的,不會的!”宛如輕拍三姐的脊背,“你不會有事的,我這就去給你找點吃的。”
說完跑出了茅屋,重新回到廚房,人都已經走散了,大師傅和裘嫂他們應該去了前廳小廚房了,後院這已經空無一人,她摸索進去,不敢點燈,她記得應該還有一些雞湯,因為她親眼看見裘嫂把它放進了櫃子裏。於是去牆角的櫃子裏摸索著,真的還有一碗雞湯,摸了一下,還有點溫度,於是悄悄端了出來,以最快的速度衝回茅屋。
在溫度徹底消失之前,她把雞湯端到宛言手裏。
“好喝嗎?”看著宛言把湯全部喝完,她笑著問。
用袖子胡亂抹了一下嘴巴,宛言點點頭:“我已經一天沒吃東西了。”
原來這樣的不隻自己一個人,宛如歎了一口氣,想來其他姐妹也好不了哪去,對於嬌慣了許久的她們來說。這樣的日子,不知道她們還能堅持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