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淮既然決定帶著蘇憐登門道歉,那就沒蘇夜闌什麼事,她想二房之間應該還有很多話要聊,就沒有像李氏那樣留下來看熱鬧,帶著清影告辭離去。
回房路上,清影緩緩走在後麵,等徹底遠離了二房的院子之後,才上前低聲道:“姑娘,此事會不會不妥。”
她有些不安。
“嗯?你覺得哪裏不妥?”蘇夜闌笑問。
不知是不是錯覺,清影覺得姑娘自從落水醒來之後,好像變得愛笑了,隻是那笑意冷淡中透著疏離,永遠滲不到眼底。
那雙看似澄澈明亮的眸子裏,似乎有暗流湧動。
清影比蘇夜闌年長幾歲,卻也不敢與之正視。
她猶豫了片刻,才低聲道:“奴婢隻是覺得,三房畢竟還沒有分家,牽一發而動全身,若二房真做錯什麼,隻怕會連累老爺和大少爺他們。”
在外人眼裏,蘇家三房本就是同氣連枝,甚至有人認為蘇淮是蘇家的智囊,隻要能將他拉入陣營,那整個蘇家都會成為他們囊中之物。
嗬,簡直可笑!
蘇夜闌麵上的笑容已經收起,消瘦的下巴略微抬起,夕陽餘暉落在她蝶翼般的長睫上,在眼下落出濃密的陰影。
她衣著素淨沉穩,濃密的黑發垂下幾縷,蜿蜒在白皙的脖頸上,顯得有些妖嬈迷離。
“清影,你知道三房成家多年,為何至今都沒有分家嗎?”
按理,蘇漠受封忠勇侯,又有軍功在身,兩個弟弟在朝中也各有官職,而且俸祿不低,三房各過各的並無不妥。
可其他兩房覬覦侯爵封位的食邑,又因蘇漠屢立軍功,賞賜不斷,充到中公的財產遠遠勝過其他兩房,他們過慣了錦衣玉食的日子。
那些蛀蟲,趴在肆無忌憚的吸食著別人用生命和鮮血換來的財富,又怎會答應分家。
“這……自然是因為老爺宅心仁厚……”清影也是明白的。
隻要其他兩房沒有做出什麼傷天害理的事,老爺就會一直庇護他們,畢竟在老爺看來,他們三個兄弟同心。
更何況,姑娘還靠著另外兩位嬸母教養,雖然在她看來那兩人根本不安好心,但老爺遠在邊關,大房又再沒有其他女眷,實在有很多不便。
“反正是爬在身上的蛭,不如狠心拔下來,哪怕是受點傷,遭點痛,隻要能及時止損,那也比以後被吸幹了血好。”
她可沒想過要跟二房三房同舟共濟。
既然早晚要分道揚鑣,那就由她來開這個頭。
不過在這之前,她必須先把父兄從邊關弄回來。
上輩子因為她瘋狂追求沈殊,父兄情急之下急奔回京阻止,但也一次在聖上心裏留了疙瘩,甚至懷疑他們有不臣之心。
這次她不追沈殊,父兄沒了回來的理由,但無論如何分家勢在必行,她必須再想其他的法子,而且要讓父兄在京城逗留一段時間。
用什麼理由好呢?
回到院子,清歌迫不及待的迎上來。
“姑娘,你總算回來了。”不同於前日撒潑耍渾,她今日格外殷勤,“聽說你之前落水生病,你的同硯特地過來看你了!”
“……誰?”
“中書侍郎溫家的三小姐!”
溫良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