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氏的想法其實是沒錯的。
德陽候已經接連好幾代走下坡路了,這一代更是隻有女兒,沒有男丁,所以擺在他們的麵前,隻能是聯姻固權之路。
但是一有點她想岔了。
正因為他們急著將女兒嫁到個能夠幫扶家裏的貴勳世家,才要給外注意家中女兒們的名聲。
老三家的太過寵愛庶女,寵妾滅妻,已經沒有什麼好名聲,這些年又牢牢被一個小妾拿捏在手裏,腦漿都變成了稻草。
他倒是像想陳肖幫忙把陳月苒保下來,畢竟這是他最寵愛的女兒。
但,可能嗎?
陳月苒捅了這麼大的簍子,今天又是壽宴,所有的名門貴族都看著呢,如果不能給陳月苒一個公道的處置,那些貴族就都知道德陽侯府教出來的是什麼女兒。
他不在乎陳月苒的名聲,卻很在乎陳月涵的。
這是他的嫡長女,以後要嫁的也必然是人上人,不能在這裏就毀了名聲。
“是啊,本侯的家事不用蘇二夫人操心,既然這下賤丫頭是老五房間裏的,她作為主子一樣有管教不嚴之責,來人,將她關入祠堂,反思己過,沒有允許不準出來!”陳肖咬牙下了決心。
比起一家女兒的未來,犧牲三房一個小小的庶女,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
“侯爺?”
“大哥!”陳博嚇白了臉,“這、這怎麼可以,苒姐兒她明明什麼都沒做,她還是個孩子,能有什麼錯啊!”
“孩子?一個快及笄的孩子嗎?她都快到嫁人的年紀了,還這樣聽風是雨,禦下不嚴,還有不知廉恥!如果這些都叫沒有錯,那你說說,什麼才算錯!”陳肖怒斥道。
他已經把話說得很明白了。
傻子都能聽出他是在告訴老三,家裏還有好幾個待嫁的女兒,如果這次不當眾處罰陳月苒,那其他女兒也婚事也會受影響。
德陽候這一代人都知道,他們膝下沒有男丁,就算抓緊時間再生一個,也很難在他們百年之後撐起德陽侯府門楣。
唯一的辦法就是找幾個家世不錯的女婿,將德陽候府撐起來。
他們這代已經勢微,所以三房至今沒有分家,就是希望把剩下的力氣都往一處使。
若是今天包庇陳月苒,那就等於毀掉以後大半的未來。
那是罪人。
陳博不敢當這樣的罪人。
“如此……如此……”陳博目光閃爍,“大哥說的也有道理,苒姐兒犯錯在先,理應受罰,剛才……是我糊塗了。”
他指尖顫顫,不得已放棄了陳月苒。
事已至此,不放棄也不行,在場的人太多,其他家的世家小姐都知道避嫌,唯獨陳月苒不避,而最後抓出來的“淫婦”也正好是她的貼身丫鬟。
這太巧合了。
太多的巧合放在一起,就不僅僅是巧合那麼簡單。
“既然如此,那就再讓苒姐兒抄五十遍金剛經,若是罰期到了還未抄完,那就繼續罰,直到抄完為止。”
陳老夫人也發話了。
她跟陳肖一個態度。
家裏兩個說話最有分量的人,做了相同的決斷,就等於給人下了判決書。
陳月苒驚呼一聲,哭著撲倒在地,“不……不是我!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