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樓,知盡歡。
當今京城第一名伶。
蘇夜闌忽然說要去拜訪她,幾個丫鬟都很詫異。
當初她第一次去明月樓的時候身邊還隻有清影一人,現在周圍的人多了,意見自然就變多了。
“明月樓?”
“姑娘還未出閣,去那樣的地方不妥。”
“是啊,姑娘手下也不是沒有人,若真有什麼重要的事,吩咐郭誠去辦就行了,反正他現在整天窩在醫館,也沒什麼事情做。”清影勸道。
雖然她心裏明白姑娘肯定是不會聽她勸說的。
可是,萬一呢。
“出閣了難道就能去了嗎,這個理由說服不了我,而且郭誠在醫館並不是無事可做,他有更重要的任務。”
況且知盡歡那樣的路數,他根本應付不來。
蘇夜闌上次去明月樓就領教過。
這個女子不簡單。
“勸說的話都收著吧,也不用搬出禮義廉恥的教條來說教,明月樓我是一定要去的,清影去幫我準備一套男子衣裳”
“……是。”
蘇夜闌都這樣說了,她們還能說什麼。
隻能從命。
下午的時候,蘇夜闌去福安苑看過老夫人。
她自從能下床之後,就每日會去一趟福安苑,老夫人昏迷三天也醒了,看見床邊的蘇夜闌之後,屏退左右跟她說了些什麼。
談話內容無人知道。
唯一知道的就是那之後福安苑院門緊閉。
除了去探望的蘇夜闌,二房三房的人都不得入。
加之不久前翠柳的證詞,二房聯合三房謀害家中老夫人的傳言在侯府上線不脛而走,哪怕沒有證據,人言也是可畏。
蘇淮在朝堂上的也愈發受人排擠。
這樣一個不孝不義的人,誰願意與他有什麼瓜葛。
時間長了,蘇淮就愈發煩躁。
他不再龜縮在書房,而是隔三差五去到徐氏的屋子,與她吵架,完了再回到書房休息。
如此往複,二房院子裏的氣氛越來越不對勁。
除了一直沒有得逞的徐塵雯,一切都在朝著預料中的發展。
這天晚上。
蘇夜闌覺得時機差不多了。
她讓清影翻出為她準備的男子衣裳,穿戴整齊之後,偷偷溜出了侯府。
不帶一個婢女。
明月樓燈火通明。
子時之前,這裏都是整條街上最熱鬧的地方,蘇夜闌有了上次經驗,故意穿著圓領袍,內襯高領遮住喉部。
走進明月樓的時候,有龜奴迎上來。
“這位小公子,這裏可不是你該來的地方。”他臉上帶著笑,但字裏行間的拒絕誰都能挺出來。
蘇夜闌並不意外。
她這樣的年紀,就算是個少年,也沒人會讓隨便進去。
她笑著往他手裏塞了一錠碎銀。
這個比他的工錢還多。
“過來長長見識,哪有二話不說直接就趕客人走的。”蘇夜闌吃了能改變嗓音的藥,又故意沉著聲音,讓人聽不出但你。
“這……”龜奴有些猶豫。
蘇夜闌又道:“放心,我又不是來搗亂的,隻是想借一下茅房,你們這條街都隻有花樓,我又不能尿在街上,你若是覺得麻煩,那我換一家好了。”
說著,要拿回那一錠碎銀。
“哎,茅房咱們這兒有,絕對比外麵的幹淨,小公子這邊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