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臨淵緩緩走進來。
他倒是衣冠楚楚。
但身後跟著的還沒睡醒的張楷狀態就不怎麼好，一身衝天酒氣，衣服上還有花娘新鮮留在上麵的唇印。
眾人在刹那的驚訝過後，看他們的眼神充滿豔羨或者厭惡。
不過這對他們來說都是稀疏平常的事。
後麵小廝跟上來給自家主子稟報，也是說在明月樓找到的兩位公子，然後就退下了。
蘇夜闌看著那個矜貴的少年大步走來，臉上帶著得意如星耀般明亮的笑，也是唇角微勾。
不過她沒跟他說話，隻是垂首。
好在孟臨淵也沒做出什麼輕薄的行為，直徑走向顧陶之，道：“司業早。”
“哼，早？”顧陶之看一眼外麵的天色，隻想冷笑，“小公爺對‘早’的定義當真史無前例。”
孟臨淵也看出去，像生怕氣不死他一樣，道：“天色未暗，都是還早。”
顧陶之是真被氣著了。
抄起手邊的硯台就要丟出去。
但看一眼離他不遠的蘇夜闌和沈殊，暗自認真估算過自己的準頭，最後還是默默放下手。
“我認輸。”
兩人說話的時候，不遠處的沈殊忽然冒出這麼句話，然後在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的情況下轉身回到自己位上。
蘇夜闌也愣了愣。
然後全場嘩然。
“六殿下怎麼忽然認輸了？”
“不知道啊，這不才剛剛開始嗎？難道是放水？”
“怎麼可能，六殿下不是那樣的人，再說了，我覺得剛才蘇夜闌說的也是不錯，至少能說服我。”
“切，詭辯而已。”
沒人願意相信沈殊會輸。
而且以他對蘇夜闌的厭惡，也絕對做不出來放水這樣的事，所以很多人認為這是沈殊的風度，也是未免以後蘇夜闌以後再用這個機會繼續糾纏，所以理智選擇了退避三舍。
想通這點的眾人，瞬間又佩服起他來。
“不愧是六殿下，張弛有度，進退自如。”
“這就是殿下與我等不同之處。”
“是啊，我們還需要繼續向他學習。”
蘇夜闌：？
怎麼說都是他有理是吧？
張楷雖然沒有第一時間加入到吃瓜群眾的討論中去，但嗅覺靈敏的他已經用最快的速度打聽了事情前因後果，並且感歎腦殘粉的腦補能力令人震驚。
其他人雖然接受了沈殊認輸的事實，卻不想蘇夜闌因為這樣的事輕易奪得魁首。
覺得這是偷來的榮譽。
蘇夜闌也沒有去當出頭鳥的打算。
正要開口勸顧陶之，就見對方已經先一步揮手，道：“好了，比試結束，你也回去吧。”
竟是絲毫沒提剛才魁首的事。
眾人鬆一口氣。
蘇夜闌也樂得輕鬆，微微福身之後，轉頭回位。
孟臨淵看她兩眼，桃花眼裏泛出濃濃笑意，然後轉頭看向座上嚴肅的考官，道：“顧司業怎麼說話不算話，說好的魁首呢。”
“這不是你要關心的事，你現在要做的是想想怎麼通過考核。”
“那是兩碼事，我考不考，跟你之前做的承諾並不衝突，都是君子一言快馬一鞭，怎麼，難道顧司業不是君子嗎？”
話落，周圍又是一陣吸氣聲。
這個小公爺……
呃，果然是他們認識的那個唯恐天下不亂的小公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