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夜闌這話他們也都聽明白了。
這不擺明了是把詩裏麵的兩個人比作他們倆嗎，如果沈殊說不排斥，那她以後是不是就更得寸進尺的糾纏，反之，沈殊不就輸了嗎？
她這是拚著名聲不要，也要逼沈殊認輸。
太卑鄙了。
這個陰險女人為了贏得比賽，居然連臉都不要。
許多世家貴女洞悉蘇夜闌的陰謀，瞬間揪心起來，覺得六皇子對上這麼卑鄙又下流的對手，當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
蘇夜闌倒是沒想這麼多。
她知道沈殊厭惡她，而且是深入骨髓的那種，她這麼說隻是想讓他感同身受，清醒的認識到自己觀點的正確性。
可沒想到對方沉默之後，丟出來的一句話卻是：“你又不是我，怎知我會不會苦惱？”
蘇夜闌：？？？
眾人：！！！
所有人都感到震驚。
蘇夜闌震驚的點在於，這個臭不要臉的人為了贏，居然連自己的節操都不要了，昧著良心說出這樣的話。
令人歎為觀止。
而其他人震驚的點在於六皇子不愧為六皇子，為了不讓蘇夜闌這個卑劣小人得逞，甚至不惜深入虎穴，以身飼虎。
這樣的勇氣和覺悟，是他們所不能企及的。
更敬佩六皇子了怎麼辦。
蘇夜闌真卑鄙。
蘇夜闌肺都險些被他氣炸了。
她上輩子怎麼沒發現沈殊這廝這麼悶騷又不要臉。
就為了個魁首，至於嗎？
至於嗎！
有病。
“殿下論點當真清奇。”
“過獎，你也不逞多讓。”沈殊目光沉沉看著她，那雙眼睛裏有看不懂的情緒，仿佛黑洞般要將她吸入其中。
他在等。
等蘇夜闌接下來會說什麼，是不是像那些人議論的那樣要打蛇隨棍上。
蘇夜闌被他看得心底慌亂起來。
“殿下大概忘了，開篇關雎和鳴，是相依相戀之意，敢問殿下，若有人想追求你，以來便送你一對鴛鴦，你作何感想？”
“那要看是誰。”
若是……
“第一次相見的陌生人，還需要看是誰嗎？”蘇夜闌算看明白了。
沈殊今天是為了贏連臉都不想要。
上輩子那麼矜持高貴的六皇子，如今也墮入凡塵，以前蘇夜闌一定是被豬油蒙了心，才會覺得他翩翩於凡塵之外，高華如瑤林玉樹，不可褻瀆。
現在高華是浮雲，出塵也是浮雲。
但那顆想贏的心是真的。
萬萬沒想到，沈殊居然是這樣的沈殊。
蘇夜闌默默在心裏翻個白眼。
“或許殿下身為男子，並不太能理解這種感情，我不如再問問在座各位貴女，若有登徒子如此冒犯，你們會作何感想？”
“這……”
“照蘇小姐這麼說起，是有些唐突。”
在場的都是世家中的女子，從小良好的教育讓她們無法接受這種熱烈的求愛，雖然虛榮心受到滿足，但於禮不合。
世家女子講究三書六禮，三媒六聘。
其餘都是冒犯。
“如果心悅那位姑娘，便該在表明心意之後帶著聘禮上門，而不是隻耍嘴上功夫，殿下以為呢？”
“說得對。”
沈殊沒來得及回答。
這聲音是從門口傳來的。
眾人還沒反應過來，就看見有人穿著身墨色金線錦繡的長袍出現在門口，正笑意繾綣看著他們。
是孟臨淵。
他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