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蘇夜闌並非什麼怪物,她上輩子在國子監的時候也最討厭這些數術題,但人生很多時候就是一步錯步步錯。
在當上一宮之主後,她也要開始管理六宮事務,從衣食住行的財政分配到每個宮殿逢年過節應拿的份額,都要計算清楚。
有一次她不小心算錯了溫良貞殿裏的份額,被告到沈殊那裏,沈殊專門為此事責罰過她,並警告下不為例。
那時候她多在乎沈殊,他說什麼她都會毫無怨言的執行,所以夜以繼日練出一身默算的好本事。
司業問出來,她下意識就回答了,也忘了藏拙。
等她自己反應過來的時候,下麵已經炸開鍋。
“臥槽,她默算居然比我筆算都還要快,還讓不讓人活了,不過我算出來不是她那個答案,她是不是算錯了?”
“是你算錯了你個蠢貨,我算出來跟她一樣。”
“我呸,你才蠢,說不定你也算錯了。”
“幹什麼,想打一架嗎?”
司業大概自己也沒有想到,自己突發奇想搞出來的手段,竟然會激發諸位世家子弟求知的欲望,成為他們用來較勁的標杆。
他有種想哭的衝動。
最最關鍵的是,蘇夜闌居然又算對了。
她怎麼可能算對。
這麼難的題,他都要用筆,她是怎麼做到默算就能得出答案的?
再這樣下去他背後的金主恐怕都要懷疑他蘇家的錢,公然要給蘇夜闌放水了,他隻怕要冤死在水溝裏。
“沒想到蘇二小姐還有這樣的本事,如此看來,之前是我等小看了。”韓閬感歎。
他比蘇夜闌慢了片刻。
看著算紙上與她相同的答案,忽然深感自己學識淺薄,但又有種高山流水遇知音的激動。
這是學術上的共鳴。
別人不懂。
“韓公子客氣,我隻是運氣好罷了。”事到如今,蘇夜闌隻有稍微客氣一下。
韓淑慎哭唧唧,“我也想有這麼好的運氣。”
此時已經沒有人質疑蘇夜闌究竟能不能行了,他們現在擔心的是自己能不能行,況且蘇夜闌作為女子尚且這麼厲害,這不就證明他們更加菜逼?
那傳回去他們家裏不僅不會針對忠勇侯府,還會上門取經,問他們怎麼能把一個吊車尾教的這麼厲害。
到時候就更丟人了。
潛移默化之下,更多人的勝負欲被激起來。
司業:……
司業不想說話。
司業想哭。
這些人是故意來跟他作對的嗎?
“第三題,均輸。”
他深吸口氣,就不信蘇夜闌今天能做出所有題!
“今有均輸卒:甲縣一千二百人,薄塞;乙縣一千五百五十五人,行道一日;丙縣一千二百八十人,行道二日;丁縣九百九十九人,行道三日;戊縣一千七百五十人,行道五日。凡五縣,賦輸卒一月一千二百人。欲以遠近、戶率,多少衰出之,問,縣各幾何?”
蘇夜闌靜靜聽完了題,這次她沒有立即回答,相反似乎在認真思考。
下麵的人見狀,立即開始瘋狂計算,好像誰能比她先一步算出來就贏了一樣。
司業也提著口氣。
他認定蘇夜闌會栽在這裏。
別說是默算,光聽這題人都頭暈。
最最關鍵的是,這題已經超過了國子監之前授課的範圍,蘇夜闌不可能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