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探
黑夜深沉,夜空上掛著一輪弦月,冷清的街道上沒行人,而打更聲在這清冷的夜晚顯得特別清晰、空洞。
在京城的西邊,一條人影掠過高低不一至的房脊,來到一幢氣派雄偉的府第,府第的橫額上刻畫著“齊豫王府”三個氣勢非凡的大字。這府第門前站著一動不動的門衛,對方低垂著臉,似是在打瞌睡。黑影掃瞄了眼門衛,然後繞到另一則的圍牆下,縱身躍入圍牆內。
黑影似乎對這府第很熟悉,他左轉右拐,走過前廳,閃過大院,來到一幢橫額寫著“浩然樓”的樓宇前麵停下,這樓四周種有許多花草樹木,在花草兩旁有條石子路隔開直伸向樓門前的階級。這時,樓門打開了,走出一名家丁裝扮的男人。黑影連忙閃到一邊的石柱旁,用石柱當住自己高大的身軀。家丁走下階級,小心地避開石子,左轉右拐的從他隱藏身子的石柱走過時,他才從石柱走出來。按著家丁剛才的步法走,來到樓門前停下,他向左右看了下,推開門正要進去時,裏麵卻傳出說話的聲音。他將要跨進去的左腳慢收回來,退了幾步,然後從門右邊長廊躡手躡腳地來到一扇窗口伏下,靜靜地窺伺著屋內兩個男人的對話。
“寒,你明知道那是個陷阱,而你卻自投網羅。好在你的毒現在已清除了。”說話的是穿著一襲紫色衣服的男人,俊秀的臉孔卻有一道疤痕橫在左邊臉頰,使他的臉上顯特別妖魅,他就是江湖上人稱“邪醫”的雪痕。
而在站在案桌前的男人身穿青藏色的長袍,腰間不羈地綁了一條玄黑色的腰帶,冷峻的臉龐如雕刻般俊美,深若寒潭的黑眸此時發出陰沉得嚇人的光芒,冷薄的男性薄唇此時勾起一抹陰笑。
“以他們的身手,你以為他們能將我怎樣啊?”龍翊寒冷笑了聲,“這次他學聰明了,會買通別人對我出手。”
“難道你是故意讓他們認為你中毒了?這好讓他們放低戒心?”雪痕恍然說道。“想不到他次倒精明了不是自己動手,卻請別人來做。”
“不是故意,我是真的中毒了。我隻是……”龍翊寒冷峻的臉突然一沉,陰森森對著窗外道:“誰?”接著一道光向著窗外飛去。
“啊!”的一聲音,一道人影縱身躍上樓頂,消失在黑夜中。當龍翊寒破窗而出時,窗外什麼也沒有,隻是地上留下一滴血跡。龍翊寒陰沉地緊繃著臉,轉身對已跑出來的雪痕說:“想不到他這麼迫不及待。”
“你是說他?難道是他派人來打探情況?”雪痕輕揚劍眉,“估計他是想看看你到底有沒有毒發身亡。”
“哼!不是他還會是誰呀?你以為他會這麼容易放過我嗎?”龍翊寒冷哼道,轉身走入樓內,進入書房來到案桌後坐下,神情譏諷道:“他早就不是當年那個他了,權力早就蒙蔽他那顆熏欲之心。”既然他是這麼絕情的,那就不能怪他不義。
“隻是他作夢也想不到三年前那件事情隻是一場戲。”雪痕在房裏挑了張長椅坐下,背靠著椅背,那狹長幽黑的眸子似笑非笑的看著龍翊寒說,使得他那張妖邪的俊臉顯得更妖豔了。
“……”
“怎麼?”雪痕看到龍翊寒低垂著眼瞼,臉色陰沉,不知道此刻在想些什麼,“難道你對她的感情是真的?”雪痕語氣有點怪異了。
“你說呢?”龍翊寒低頭看著案麵,良久才抬起頭看著雪痕,臉上的陰沉退去了,背靠著椅背,伸了個懶腰,他揚了揚那雙過分好看的劍眉,換上一副慵懶邪氣的笑意:“南宮他們當時也這樣問過我。”
“難道你對她真的沒有動過心嗎?當年你為了她連師妹樂兒都送走了,我們都以為你會愛上她。”雪痕玩味地笑著說,他不相信龍翊寒會沒有動過心,三年前他以“掠情皇子”這名,在京城不知道多少女人為之若狂,而他偏偏獨寵一個身份不明的女人。
“愛?”龍翊寒那薄削的嘴角揚起一道輕蔑的笑意,“女人往往是一隻很好用的棋子,特別是女人的感情?”
他知道有很多女人喜歡他,但在他的眼中,女人都有顆貪婪、熏利之心。那個害死他母親的女人不就是一個例子嗎?她可以為了坐上更高的位置,連自己的兒子都可以用來利用。女人一旦有了企圖心就顯得俗不可耐了,他隻寵女人卻不愛女人。
“哈……當年不愧稱之為”掠情皇子“,連感情都可以當做棋子。”雪痕失笑地搖了搖頭,不禁幸災樂禍說:“總有一天你會踢到地板的,你會為自己今日所說的話而後悔的。”哈哈……他有點迫不及待想要看看龍翊寒為愛傷神的樣子,不知道這一天要等到何年何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