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兒?”
祁楚回眸掃了她一眼,冷聲詢問。
昭玉將腦袋縮回帷幔,不敢回話了。
她還是第一次瞧見楚姐姐這樣生氣的模樣,癟了癟嘴,想哭又忍了回去。
她想幫楚姐姐,卻不能叫人知曉,就和楚姐姐自個兒頂住壓力護她,卻又不讓她發覺,是一樣的。
等外麵漸漸沒了聲,她才悄摸摸又將腦袋探了出去。
靜吟正站在床邊不遠處用手帕抹淚,哭得極小聲,若非她用眼睛瞧見了,都聽不出外邊有人在哭。
似是感受她的目光,靜吟轉過身子,恭恭敬敬對她福了福身,“奴婢去給玉姑娘打水…將麵上髒汙洗了。”
嗓音努力克製著,還是不免微微發顫。
昭玉有些心虛,原來想要與她商議的事情,一時之間竟然也說不出口。
祁楚那樣獨斷,她還想和靜吟商量,讓她一個月後再讓她出回院門呢。
比她想得還殘酷,靜吟端了臉盆進屋,就“撲通”一聲跪倒在了床邊。
臉上的淚都抹幹淨了,隻是溫婉的聲還帶著濃濃的鼻音。
“奴婢家裏還有位上了年紀的老母親,玉姑娘往後就放過奴婢吧。”
昭玉正裹著被子下床,探出一雙白嫩的腳來,聞聲動作一滯。
她居然這麼壞嗎?
靜吟望了眼她呆愣愣的表情,緩緩直起身,走到衣櫃邊替她取了衣裳,又伺候她將衣裳穿好。
期間瞧見她小臂上一道淺淡的紅痕也沒說什麼。
等用熱毛巾將昭玉臉上髒汙擦幹淨後,才輕聲道:“玉姑娘往後別再惹得統領不高興了。”
昭玉側過臉,看了眼靜吟添了幾分憂鬱的神情,心底也有些不舒服了。
她有些後悔,自己竟然沒先找靜吟問清楚攝政王是否在王府。
“等下回我會和楚哥哥說清楚的……”
她慢吞吞對著靜吟說道:“今天這些事全都是我的錯……”
她眼皮子耷拉下,纖長卷翹的眼睫落下一小片陰影。
臉上的淚痕抹幹淨了,哭得紅紅的眼眶卻還沒消退。
一副小可憐樣。
靜吟輕歎了聲氣。
對昭玉一點兒不跟她商量,她心裏也有些氣,看著昭玉的委屈模樣,那氣卻是怎麼也生不出來了。
她軟和了眉眼,提醒道:“玉姑娘和統領道聲歉即好,多說多錯。”
昭玉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等入夜,昭玉快要躺床上歇息的時候,祁楚才帶著一身涼意踏進竹槿院大門。
靜吟在門外瞧見,慌忙回屋將閉上眼準備睡覺的昭玉喊了起來。
昭玉揉了揉惺忪的眼睛,任由靜吟將她拉起來,給她披好外衫,又往她手裏塞了一杯熱茶。
被推到外間,望著邁步走進來的人時,她才猛然清醒了過來。
她小心翼翼跟著祁楚走到軟榻邊,將茶盞往前方一送,“喝…喝茶嗎?”
祁楚依舊冷著張臉,撩開袍子往軟榻上一坐,卻沒接過昭玉遞來的清茶,隻低聲質問:
“知道錯了?”
“知道了……”昭玉小聲應和,悻悻縮回手。
這會兒反倒被祁楚奪去了杯子。
“以後還敢嗎?”祁楚抿了口茶,沉聲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