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楚桃花眸半眯,牽著人沾了幾滴紅糖的手,將人拉下來勾進懷裏。
昭玉推了推他,見推不開,就睜著一雙圓潤杏眸怒瞪著。
祁楚順了順她的發絲,嗓音極輕柔地哄著,“乖小玉,傷口還疼嗎?”
昭玉垂下腦袋不理他。
她心裏清楚手臂被劃傷是因她光顧著吃,沒來得及反應。
可楚姐姐竟將她一個人丟在了街上!
祁楚捏了捏她抵在自己胸口的軟綿小手,繼續哄道:“今日都是楚哥哥的錯,往後楚哥哥再不敢丟小玉一個人在街上了。”
昭玉咬了咬下唇,抬起那雙含露的眼眸盯著他,“還要…還要抱著小玉……”
她輕聲提完要求,將那隻腫了一條紅痕的手臂在祁楚麵前晃了晃,又揚了揚聲音,“也不許欺負大夫!”
祁楚極認真地頷首附和,“往後楚哥哥都拿自己試。”
說罷,他扣著昭玉腰際使人與他又貼近幾分,柔聲開口,“原諒楚哥哥了嗎?”
昭玉緩緩點頭,“我……”
她哽了哽聲,不知道怎麼開口。
祁楚托著她的小臉,灼灼目光與她對視,“小玉想當攝政王妃,是怕攝政王找楚哥哥麻煩是嗎?”
昭玉臉上飄起抹紅,撇開目光,支支吾吾半晌都沒吐出個字。
祁楚揚起唇角,抬手揉了揉她頭頂柔軟的發絲,沉了沉聲,“小玉若是真心喜歡攝政王,楚哥哥就不攔著了。”
聞聲,昭玉微張開嘴,猛地咬住下唇,含露的杏眸中全是不敢置信。
她那日去攝政王屋子裏還不知道鼓了多大的勇氣。
光是想想她身子就打起了顫。
祁楚無奈地順了順她纖瘦後背,“攝政王沒有小玉想得那麼可怖。”
溫聲說罷,他蹙了蹙眉頭,準備繼續徐徐善誘般哄下去時,卻被昭玉出聲打斷。
“我…我喜歡攝政王……”
昭玉頂著要哭的小表情,嗓音細如蚊蚋般輕輕回他。
果真還是得慢慢來。祁楚歎了聲,將昭玉的小腦袋按入自己懷中,輕輕揉了揉她的背。
昭玉抽噎兩聲,將腦袋往他懷裏一埋,小聲道:“楚哥哥,我想睡覺了,不想出去玩了……”
若是早知道外麵這麼可怕,她就不出門了。
祁楚微微頷首。
下回再出門,定要讓昭玉知曉他的身份。
待昭玉在他懷裏睡熟,打起舒服的嬌鼾,才打橫抱起人出了小醫館。
陸三和秦蒔嫣及其他幾位侍衛老老實實在外候著。
都恨不能將自己完全埋到地底下去。
先前醫館內坐著哄小姑娘的那人可完完全全看不出來,是當初殺伐果敢,領著他們直殺入皇宮的鎮王。
祁楚淡然地踏過門檻,側眸望了眼陸三,輕聲道:
“前些日子左督禦史送了幾株千年參過來?”
陸三呆愣愣抬頭看人,“王爺不是讓扔了嗎?”
“扔了?”祁楚沉聲反問。
“能…能找回來。”陸三連忙垂下腦袋補救道。
祁楚收回視線,嗓音輕柔地吩咐:
“昭玉流了不少血,熬些補湯給她補補身,切記,別放豬油,別添葷物。”
流了不少血。陸三心裏想著,眼睛往昭玉裸露出的那隻手臂望了眼。
一條長長紅腫的確觸目驚心。
隻是,破了點皮,統共流的血還不及一次上火流的鼻血多。
還沒等他打量完,那條瑩白的手臂驟然被擋住。
祁楚冷眼自他身上掃過。
“這雙眼睛是不想要了?”
陸三連忙閉上雙目垂下腦袋,“屬下這就趕回府內招呼後廚!”
祁楚緊摟著踏上了門口不遠處候著的小馬車。
真按攝政王的排場,恐怕會引起同寧街騷亂。
昭玉被嚇得不輕,一直到了竹槿院也未醒過來。
祁楚扶著她坐在了床榻邊,吻了吻她的鬢角,準備去喚外麵候著的靜吟進來,卻見昭玉忽睜開了雙眼,學著他抬起腦袋,睡眼朦朧地親了親他鬢角。
“楚哥哥,我想沐浴。”
嗓音還帶著一絲沒睡醒的懶散之意,昭玉伸手摸到身下的被褥,撇了撇嘴往祁楚身上挨了過去。
“今日在集市撞到了好幾個男人,昭玉現在好髒……”
祁楚準備撫上她後背的動作一頓,“小玉胳膊受了傷,沾不得水。”
昭玉聞聲,垂眸看了眼胳膊上還在隱隱作痛的傷口。
傷口沾了水會更疼,可她髒髒地躺上床,幾夜都睡不好。
她坐直身子,扯了扯祁楚衣袖,“楚哥哥幫我洗好嗎?楚哥哥今日也挨到了好幾個男人…正好…正好一塊兒洗了……”
那些男人笑得不懷好意,定比府裏的侍衛哥哥還要更髒。
祁楚額間隱隱作疼。
昭玉眼眸太過澄澈純淨,神色太過理所當然。
若非如此,倒像是他的小尼姑刻意在勾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