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玉對她搖了搖頭,自己將手搭在腰間將裙帶係好,聲音微啞地回她,“是…是我自己的問題……”
侍女聞聲,抬眸看了眼她脖頸上的紅痕,心下了然,懸著的一口氣慢慢吐出。
又急急低下腦袋,恭敬道:“玉姑娘,奴婢伺候您洗漱?”
昭玉一臉驚恐地搖了搖頭,“不…我不洗……”
她昨晚上被咬下了塊肉呢,怎麼…怎麼洗臉。
侍女心下不解。
昭玉卻握住她的胳膊搖了搖,“姐姐…你送我回竹槿院好不好……”
這破地方讓她太害怕了。
光是看著,就令她想起昨夜心驚膽戰的事。
侍女身子一僵。
伺候昭玉是攝政王吩咐的,攝政王對身側小姑娘的重視更是顯而易見的。
她糾結片刻,才抬眸望著人道:“若是攝政王殿下問起,奴婢便說是玉姑娘自個要求的,可好?”
昭玉胡亂點了點頭,侍女才領著她出了屋,與其他幾人一路互送著她回了竹槿院。
一進竹槿院臥房,昭玉直接“哇”地哭出了聲。
她往軟榻上一倚,狠狠捶了下身旁的小桌,“攝政王太…太壞了!”
靜吟也剛聞聲趕到竹槿院門口,與她一道進屋,氣都沒來得及喘上一口,更是不明真相,隻能撫著胸口小聲問道,“玉姑娘昨夜被強迫了?”
昭玉抬眸,頂著可憐兮兮的小臉,委屈地點了點頭。
靜吟突地受到了幾分驚嚇。
攝政王能浪費許久時間陪著小姑娘演戲,費盡心思哄著小姑娘,最多不過與她開開玩笑。
她實在想象不出,攝政王強迫昭玉是個什麼場景。
連她都恨不能寵著人呢。
昭玉看她訝異的臉色,猜她不信,吸了吸通紅的鼻子,指了指自己的腰,哽聲和人抱怨道:“他…他掐了我的腰,還…還四處親我……”
“還有呢?”靜吟開始心疼了起來,走到她身側,俯下身子,聞聲問道。
就算她看得出,小姑娘也喜歡他們家王爺,可那些事情,到底是強迫不來的。
“還咬掉了我臉上的一塊肉……”昭玉抬手淩空指了指,“還好我味兒是苦的。”
若是她太美味,就保不住性命了。
靜吟唇角一抽,輕抓住昭玉的小手往她臉上摸了摸,“肉還在呢……”
昭玉眸子一亮,這可算得上意外之喜了。
她伸手撓了撓,確信真沒缺塊肉,才緩下心神。
也顧不得一身酸痛,扯了扯靜吟衣袖,往屋外探了眼,確信沒人,才微微直起身子,小聲問道:“攝政王…是不是有什麼病呀?”
靜吟嚇得後退一步。
昭玉性子好,她與她什麼話都能說,也不必顧忌什麼。
可這般胡亂討論攝政王,她實在沒那個膽子。
這事,祁楚可還沒叮囑過她該如何說。
“奴婢…奴婢不知……”她盯著地麵,細聲回了句。
昭玉歎了聲氣,抹了抹眼尾的幾滴淚,唉聲道:“若是攝政王真有什麼不治之症就好了。”
靜吟膽子不算大,被她這番話嚇得不輕,壯著膽子又走到昭玉身邊,揉了揉她頭頂淩亂的柔軟發絲,小聲提醒道:“玉姑娘這些話可別讓別人聽見了。”
“什麼話不能叫旁人聽見了。”祁楚低沉卻帶著幾分柔緩的聲傳入屋中。
靜吟嚇得回眸看了眼出現在屋門處的人。
對方臉色帶了絲愉悅,隻是眸光冷冷地落在了她手上。
驚得她連忙收回手,狠攥著掌心。
前些日子她每日伺候昭玉沐浴,攝政王都未說什麼,這會兒她不過揉了下昭玉發絲,竟表現出這樣可怖的醋意。
她不過是個伺候人為生的小丫鬟……
“你出去吧。”
祁楚抬步走入屋中,對靜吟擺了擺手。
靜吟巴不得如此,垂下腦袋小跑著出了屋。
還未坐下,祁楚看著昭玉剛哭過還泛紅的小臉,柔聲重複了句:“什麼事不能叫旁人聽見?”
那左臉上還有一道淺淺的咬痕,有處地方還稍稍破了點皮。
昨夜他為了維持攝政王在昭玉眼中的形象,倒是沒個輕重了。
也怪齒間軟綿綿的口感太好。
他在昭玉身側坐下,抬手揉了揉她小臉兒上的傷口,未及開口寬慰,便被昭玉緊抓住了手。
昭玉急急問道:“楚哥哥,攝政王是有什麼病嗎?”
“嗯?”祁楚一時未反應過來。
昭玉捏著他手,又朝屋外看了眼,才小聲解釋道:“攝政王昨夜與我說,他晚上不吃藥,就會死呢……”
祁楚反應過來了,撫額佯作沉思了半晌,才回她:“攝政王日理萬機,興許真有什麼不能叫人知曉的隱疾。”
“這樣呀……”昭玉拖長音,若有所思地回了一句。
楚姐姐沒與攝政王在夜間一起睡過,自然不知曉這事。
這會兒知道的,說不定隻有她一人。
“小玉想殺了攝政王嗎?”祁楚冷不丁地問了一聲。
雖是自個原先所想,這會兒聽昭玉這樣說,他心裏頭仍舊覺得不太對勁。
昭玉連忙對他擺了擺手,“不是不是……”
而後將小臉兒往他這邊一湊,軟糯的聲壓得極低,“若是讓他吃少點藥,他是不是就半死不活了?”
“興許。”祁楚胡口回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