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先這計劃他是想等昭玉說罷,自個提的。
“到時攝政王自己管不了王府的事,定會讓楚哥哥幫他的。”
昭玉心裏認真思索著,微微挺了挺胸脯,臉上沾了幾分得意之色,“然後……楚哥哥就能趁機當上攝政王了。”
若是能害得攝政王丟了高高在上的位子,昨夜那些事,她可就一點兒也不委屈了。
祁楚見她將後麵的路都替他想好了,頗無奈地點了點頭。
他都沒料到,小尼姑竟是個比他還有野心的。
昭玉鬆開握住他的手,揪住他的衣袖,趁他沒反應過來,對準他左臉頰親了口,恨恨道:“那這事就交給昭玉,昭玉定會想法子讓攝政王對付不了楚哥哥的。”
祁楚隻能順著她讚了幾句,極生硬地問道:“小玉昨夜可受了什麼委屈?”
昭玉驕傲的神色忽地滯住,眼神躲閃著撇過臉回他,“沒…沒呢,攝政王待我可好了。”
她這般,雪白纖長的脖頸又露出一小截,上麵殷紅的紅痕簡直刺目。
祁楚深吸口氣,側過眼眸,“小玉今日怕是沒照過鏡子吧?”
昭玉細細柔柔地“嗯”了聲。
她怕在銅鏡裏望見自己缺了塊血淋淋的臉,自然沒膽子去照。
祁楚猝不及防將她打橫抱起,抱入裏屋梳妝台前,才緩緩放在了椅子上。
昭玉被迫瞧見了自個在銅鏡裏的樣。
臉是完好的,但好像有點兒不對勁。
昭玉往前麵湊了湊。
臉上破了點皮。
難怪今早還那樣疼。
她瞪大眸子,小心抬起腦袋看了眼身邊的祁楚,繃著唇不知道說什麼了。
“攝政王待小玉竟然這樣壞。”祁楚嗓音冷了冷。
昭玉眼睫顫了起來,想反駁,卻不知曉怎麼反駁。
不光臉上破了皮,她脖子上還有一塊塊的紅痕,都是攝政王欺負她的證據。
她斂下眸子,心裏頭有些不舒服。
她不想讓楚姐姐擔心的。
祁楚俯身揉了揉她脖頸,嗓音淩厲,“楚哥哥定會為小玉報仇。”
昭玉握住他手腕,眸光瀲灩,想說他們不能複仇。
最後癟了癟嘴,還是沒說什麼。
“不是為了昭玉,是…是為了無辜的人。”她小聲補了句。
她可還清楚的記著呢,六師太與她所說的攝政王的那些惡行。
說罷,她猛地抱住了祁楚的腰,將腦袋埋了過去,蹭了蹭,“我也會幫楚哥哥的。”
祁楚身子一僵,沉聲道:“那楚哥哥也得回去想法子了。”
昭玉小聲應了,半晌才不舍地鬆開手。
一路到竹槿院門口,祁楚才緩緩吐出口氣。
手撫著小腹,心下一時無奈。
他其實不曾想過,該怎麼和昭玉說這些事。
待走到書房門口,秦二也恰巧步履穩健地趕來。
陸三效率極快,昨日將所有東西備好,而後就去皇宮內替了秦二的活。
秦二見了祁楚,加快步子走了過來,恭恭敬敬行了一禮。
祁楚不耐地對他抬了抬手,毫不修飾地直接問道:“你說,若本王真是個統領,怎樣才能合理地奪得攝政王之位?”
其實糊弄糊弄昭玉也成。
隻他憂心昭玉日後知曉了這事該如何。
秦二呆愣住,王爺可還不曾懷疑過他。
連忙高聲道:“屬下忠心,日月可鑒。”
“本王問你這事了嗎?”祁楚冷聲打斷了他。
秦二垂下腦袋。
那些話,他哪來的膽子回答,說了豈不是說明他圖謀不軌?
祁楚拍了拍他的肩,“若你沒在昭玉跟前說那些話,興許便不會碰見這事。”
說罷,他負手走進書房。
之前的那些事,他稍想想便想出來了。
若是秦二不提及攝政王,昭玉這會兒估計還傻愣愣地悶在屋子裏看話本子。
對著跟進來的秦二,祁楚壓低聲,極嚴肅地道:“本王準備給她演出戲,讓她以為本王奪了攝政王的位子。”
秦二徹底呆住了。
他發誓,他隻是瞧著小尼姑一臉傻乎乎的樣,胡口謅了兩句,沒料想現在竟是要陪著自個主子,去奪主子的王位?
“可……王爺,屬下這兩日原本也準備回來,老皇帝神誌不清,屬下聽說了點兒事情。”他垂著腦袋,恭敬回道:
“屬下似乎猜出太子去何處了。”
祁楚眯起眼眸,抬手緩緩摩挲著下巴。
他給昭玉安排的那出戲已演到一半了,忽地走開,這場戲還不知道要到何時結束。
秦二半晌未得答複,小心試探了句,“王爺不妨趁著這次出門,將攝政王的位子奪過來?”
他說得極為怪異,但書案後頭的確有了動靜。
祁楚覺得可行。
比起在昭玉眼皮子底下,出去一趟可要方便太多。
即便說攝政王病死在荒郊野外都稱得上天衣無縫。
祁楚輕敲書案,沉聲應下了。
這一回出門,應當是,一舉兩得。
他往椅背上一仰,輕聲道:“本王讓你妹妹去教昭玉些事情了,你去她跟前囑咐幾聲,讓她往後注意著自己出口的話。”
仔細一想,這兩兄妹果真一個德行,都喜歡糊弄他的小尼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