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起來,擋住了身後的燈光,久居高位的氣勢撲麵而來,帶著強烈的壓迫感。
言喻擰眉:“陸衍,我是來工作的,陸氏集團能提供我好工作,我是通過正經渠道麵試進來的,為什麼我不能留在陸氏集團?我憑本事,認認真真工作的!”
她被他不由分說的態度,氣得胸口有些疼。
陸衍聞言,勾起唇角,弧度有些惡劣。
“你說為什麼,因為陸總看你不順眼。”
他眉間的褶痕深深,“還有,家裏的孩子呢?你也放心?”他瞥了言喻一眼,“不是說為了孩子嫁進陸家的麼?現在怎麼不把孩子當寶了?還是孩子已經交還給了她的親生爸爸?”
陸衍說的每一個字眼,都帶著諷刺的意味。
言喻的嗓子眼像是堵了濕潤的棉花,難以呼吸,也難以說話。
當天夜裏,言喻被安排住在了陸衍的隔壁,陸衍倒沒浪費錢,住總統套房,而是跟所有的工作人員一樣,住在了公務套房。
言喻拉著行李箱,推開了酒店房間的門,打開燈,口袋裏的手機忽然響了。
一個陌生的來電,沒有號碼歸屬地,看起來則像是公共電話亭。
言喻開通了國際業務,猶豫了下,接通了電話。
“喂?”
電話那頭風聲鶴鶴,沒有人說話,但仔細聽,卻能聽到細微的呼吸聲。
言喻心髒瑟縮了下,她抿緊了唇,想到了什麼。
那頭的人開口了:“……阿喻,是我……我……我這幾天一直夢到那個孩子,那是我的孩子,我好想她……”
言喻瞳孔重重地收縮了下,她握著手機的手指緩緩地攥緊,骨節隱隱泛白。
她幾乎失聲:“許穎夏?”
許穎夏的聲音有些輕,隱隱透著虛弱。
不知道那邊發生了什麼,通話一下就斷了。
言喻盯著屏幕上的那個號碼,手指往左滑去,她還沒關上的酒店房門,忽然被人推開。
陸衍站在了房門外,沉沉地望著她。
眼裏不知道是什麼情緒,冷沉沉地,看著言喻一陣慌亂。
言喻咬唇,手一顫,就刪掉了屏幕上的通話記錄。
陸衍邁著大步,幾步就跨到了言喻的身邊,奪過了她手裏的手機,已經沒有了剛剛的那通電話。
他大掌收緊,咬緊了兩腮,眸光銳利,太陽穴的青筋隱隱起伏。
一揚手,就把手機砸向了牆壁。
手機狠狠地撞上了牆,四分五裂。
他薄唇如刀絞:“言喻,你剛剛和誰在通話?你刪掉了和誰的通話記錄,你就這麼害怕,害怕她回來,你的這一切都會沒掉,是麼?”
言喻有些振聾發聵,往後退了幾步。
她抬起眼眸,撞進了陸衍怒火跳躍著的黑眸裏,險些被灼傷。
“不是……”
她想要解釋。
陸衍的神情是暴風雨前的寧靜:“你和夏夏還有聯係?她現在過得好不好?”
“我不知道……”
“你怎麼會不知道?這一切都是你慫恿的,你會不知道?你為了你自己能嫁入豪門,又為了你女兒有個父親,你做了什麼你自己不清楚麼?”
言喻僵直著背脊,她垂在身側的手指,緩緩收緊,隻說:“陸衍,許穎夏她是自己想要走的,她是成年人了,她跪下來求我什麼,我相信你一輩子都不會想知道的,我是自私,但她許穎夏也不是什麼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