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話還沒說完,陸衍就一腳踢翻了一旁的矮凳。
刺耳的聲響,阻止了言喻剩餘的話。
矮凳在地毯上滾了又滾,才停下。
陸衍盯著言喻嚇得蒼白的臉色,嘴角微微上揚,噙著譏嘲:“她就算再不好,也好過你,拿自己的婚姻和身體,做交易的……”他頓了頓,一字一句道,“廉價女人。”
這四個字,像是淬毒的刀子一樣,剮在了言喻的心髒上,疼痛在四肢百骸裏流竄著,密密麻麻。
男人的手指大力地扣在言喻的下頷上,帶著羞辱意味地打量了半晌,然後鬆開了他的手,輕蔑道:“做母親的是這樣,女兒又……”
“啪!”
一聲。
這一次是刺耳的巴掌聲,狠狠地扇在了陸衍的臉上,他英俊的臉孔上,留下了深深的紅痕。
女人下手,一點都不手軟。
房間裏陷入寂靜,言喻能聽得到她自己急促的呼吸聲,和隱忍進喉嚨的哽咽。
陸衍漆黑的眼裏先是一怔,然後掀起了淘浪,他垂眸,眼睛黑得幾乎看不見任何的一絲光芒,覆蓋著極淡的霧氣,帶著危險的氣息。
仿佛下一秒,言喻就會被他生吞活剝了一般。
言喻眼神不閃躲,直直地對上了陸衍。
她咬緊了牙根:“陸衍,我是想在你身邊,沒錯,我是想對你好,我也承認,我對你目的不純,你怎麼說我都無所謂,但你怎麼能對一個小孩子說那麼難聽的話?”
言喻咬牙切齒:“王八蛋,你就是一個混蛋!”
她的長睫毛上已經沾濕了淚水,琥珀色的瞳仁起了霧氣,白皙的臉頰上有幾分紅暈,透了幾分委屈和楚楚可憐。
隱忍的委屈。
生氣起來的樣子,倒是比她平時裝好人的時候,看起來順眼。
臉上躍起的怒火,奪去了周圍所有的顏色。
陸衍薄唇冷冷,喉結微動,盯了言喻半晌,什麼話也沒說,什麼也沒做,轉身離開了。
門外。
助理小心翼翼地抬眸,看到了陸總臉上的巴掌聲,再聯想到剛剛屋內傳來的爭吵,心裏也有了數。
不知怎麼的,忽然覺得有幾分滑稽。
以前許小姐在的時候,也不敢這樣打陸總吧?
陸總該不會是第一次被女人打?
剛想著,頭頂上就傳來了陸衍沒有一點溫度的聲音:“好看嗎?”
助理幹咳了聲,當然不敢回答好看,而是道:“陸總,需要查一下剛剛的那通電話麼?”
陸衍邁開腿,往他的房間走,似乎冷笑了一下,透著莫名的邪氣,嗓音幹淨又沙啞:“查下去,還有,從現在開始,監聽言喻的電話。”
隔天,陸衍臉上的紅痕還是能看出來痕跡,即便敷了一晚上的冰塊。
言喻瞥了眼他的臉,覺得有幾分難堪,昨晚幾乎一夜沒睡,但現在,又覺得有幾分好笑。
大名鼎鼎、說一不二的陸總,馬上就要去見下屬和客戶,臉上卻留下了女人曖昧的痕跡,用腳趾頭想也知道,他會被客戶怎樣嘲笑了。
陸衍的臉色很差,他繃著唇線,沒有弧度。
看也不看言喻。
言喻拽住了他:“陸總,我有遮瑕膏,你的臉……”
陸衍眸色幽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