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丘鎮,永清州邊境城市,也是本州第二大城市,僅次於首府。
若是從地圖上看,蒼陽帝國與西邊的碧燕聯邦大體以薩倫河為界,蒼陽帝國在東岸,碧燕聯邦守著西側。然而,麵積並不大的永清州卻位於薩倫河西邊,如同一把鋒利地匕首狠狠刺穿了聯邦人賴以生存的薩倫河天險,讓他們如鯁在喉,連睡覺都得睜著一隻眼睛。
很顯然,整個永清州的土地都是蒼陽人自碧燕聯邦手上硬搶下來的。因此這裏居民不多,卻常駐著暴風軍團二十四萬大軍,衝突幾乎從未停止。好在蒼陽國力強盛,總體上呈進攻態勢,如青丘鎮一般的大城很少受到戰火的襲擾,自然也相對繁華了不少。
若用現世的標準評判,整個永清州就是一個巨大的軍事管製區,檢查站多如牛毛,各個路口也都有官兵把守。包括首府與青丘鎮在內,戒嚴那是家常便飯,晚上六點以後,街麵上就見不到一個居民,隻有打著燈籠的城府軍四處遊弋巡邏。說到城府軍,相比內地州郡,他們武備精良、訓練嚴苛,就連數量也比同級別的城市多了三成,足可見帝國對這塊飛地的重視。
帝國曆二一九年十一月七日,狄天推著坐在輪椅上的三長老出現在青丘鎮近三米高的城門下,汗水已經悄然扒滿了他的臉頰。望著高聳地城牆與城門前站崗的軍士,他一路緊繃的神經終於稍稍放鬆了一些。伸手擦了擦汗,狄天竟沒由來的感到了一陣滄桑,這才猛然想起,此時距離狄家村的慘劇已經過了兩周之久。
當日戚銳離開之後,狄天本想帶著三長老直奔青丘鎮,然而由著村民們曝屍荒野他於心不忍,再說狄陸傷勢嚴重並不適合長途趕路,隻好先收拾了一間還算完好的房子安頓下來,和滿地屍骸做了鄰居。狄天原本想把村民們都挖坑埋了,然而五百多具屍體所需要的工程量太大,並非狄天一個人可以完成。最終他也隻是埋葬了三長老的妻子二人,至於其他村民,隻是以草席甚至茅草掩蓋,算是盡力為他們保留一絲尊嚴。
一周的時間過去,三長老的傷勢穩定了不少,傷口也沒有發炎的症狀,算是擺脫了生命危險。借著其恢複的檔口,狄天用三天時間製作了一輛輪椅,而後再次祭奠了狄陸的妻子,二人終於踏上了前往青丘鎮的旅途。
“站住!”不出所料,狄天二人奇怪的組合引起了守軍注意,一個小頭目一樣的城府軍快步走來,身上的盔甲鐵片叮當作響,看上去氣勢十足:“幹什麼的!為何來青丘鎮?”
“回什長的話,我們是山裏的獵戶,村子糟了馬匪襲擊,不得已來青丘鎮討生活。”麵對詢問,狄陸不卑不亢的回答。
“哦?你竟識得老子的軍銜?是個老兵?”那什長明顯有些驚訝。事實上,幾乎路過每個檢查站,類似的對話都會發生一遍。
“老夫曾是暴風第一軍所屬,任過百夫長,已經退伍三年了。”每次被問到類似的問題,狄陸總是不厭其煩的回答,也是對自己半生榮譽的自豪。
“失敬失敬!沒想到您是第一軍的老長官,我大哥也在第一軍,前些日子還從永安州托人給我帶信哩。”
聽到這話,狄陸眯起眼睛,他不滿地瞪了一眼那個軍人,說話的語氣也帶上些許憤怒:“什長,收起你無聊的試探。自永清州建立,第一軍就一直駐紮在最前線,何時跑去了永安州?再說,碧燕聯邦是不會派一個出行要靠輪椅的廢物來做密探的,你放寬心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