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記性很好,長老的兒子就叫狄虎。在下自小便是孤兒,有幸受狄長老賞識,是他手下的獵人。”不願三長老太過傷心,狄天搶著似的開口,語速飛快,似乎是希望趕緊結束這令人悲傷的話題。
“那狄天哥哥怎麼。。。”於舒婉有些發懵,下意識就想追問。
“此事說來話長,以後再聊。”她的問題被狄陸打斷,後者臉上有著一絲淡淡地悲傷,語氣卻和平常沒什麼兩樣:“話說回來,馬上就要宵禁了,你父親去哪兒了?我還有事情想要拜托他。”
“。。。”
聞言,於舒婉低頭沉默不語,席間另一半的氣氛也瞬間冷卻,看著她似曾相識的悲傷麵容,狄陸心頭有了一絲不詳的預感:“令尊。。。”
“狄伯伯。。。”於舒婉想開口,聲音卻不自覺的哽咽,兩行清淚劃過臉頰,雖然沒有明說,含義卻已經足夠明顯。
“怎麼會。”三長老滿臉不敢置信,幾乎連悲傷都忘了,他急切的望著於舒婉,似乎事情還會有什麼轉機。
“過年前,父親突發重病,三天就去了。”舒婉低著頭,淚珠一顆顆滑落。
“不,不是,不可能。”狄陸扯著頭發,聲音中蘊含著震驚與不願接受殘酷的現實。
“你可知。。。可知你父親是我見過最健壯的漢子!病死?不可能!”狄陸一拍桌子高聲怒吼,似乎這樣就能證明於舒婉隻是和他開了個玩笑:“我們十幾年的兄弟!我知道他的!於鎮怎麼會病死?!他一年前還與我把酒言歡呢!薩倫河之戰他都熬過來了,薩倫河之戰。。。一千人裏隻活二三十個的大戰啊!他那麼難的仗都打過來了,怎麼會病死?”
兩鬢斑白的狄陸倒伏在桌子上,沒人看得清他的臉,陣陣嗚咽傳來,那是於舒婉忍不住被帶起的悲情,就連那個一直默不作聲的孩子也眼眶泛紅,整個大堂裏彌漫著令人難熬的悲哀,隻剩下狄天抬了抬手,卻不知道該怎麼安慰這些悲傷的可憐人。
“狄伯伯節哀,您還有傷在身,父親在天之靈定然也不希望您如此悲痛。”終於,還是於舒婉最先緩和了下來,她拭去眼角的淚水,梨花帶雨的麵龐惹人心疼,卻也透著一股令人敬佩的堅強。
“姑娘也請節哀,令尊的事我們同感悲痛,生活不易,以後隻要有需要幫忙的地方,狄天定當勉力為之!”
“謝謝,失禮了。”於舒婉起身盈盈行了一禮,這半年她原本已經漸漸從失去父親的痛苦中走了出來,然而狄陸是父親至交,是她同樣敬重依賴的長輩,一時情難自抑,好好的接風宴搞成這樣,也覺得有些抱歉。
“舒婉說得哪裏話,隻是不知你父親過世時可曾留下什麼遺言,或者有什麼是我能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