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長念繞魂夢
青海湖,塔爾寺。
耶律賢夫婦應慕容玄恭的要求,事先將他安排在了塔爾寺,留下二個侍衛照應著,而後他們就匆匆地趕往沈府去,因為第二天就是沈寄楓和王中原的大喜日子,雖說隻要半天的馬力,但他們可不想錯過這次可以撈回洞房尷尬的機會。
慕容玄恭知道,自己所剩的時日不多了,但在有生之日,能以自己所期待的身份來到心愛的人的身邊,知道她幸福快樂的活著,死亦無憾了。
他將畢身的積蓄,捐獻給了塔爾寺,要求隻有一個,那就是自己能葬身在塔爾寺後山,守在離她最近的地方。
將所有王中原寄給自己的禮物一一放入自己以後要躺進去的地方,慕容玄恭笑了,有這些陪伴在自己的身邊,在另一個世界,自己不會孤單吧。
默默地將‘念伊客棧’的招牌豎在墓邊,以後,這塊招牌將取代自己的墓碑,沒有任何記載,隻為一個念伊。
辦妥一切,緩緩來到月老牌,已是夕陽西下了,借著餘暉,他一一翻看著月老牌上的名姓,終於,手握一塊牌子,含淚輕歎,“中原,中原,果然,沒有騙我,原來你真的,真的……”竟哽咽著說不下去。
“你是……”葉顯雲早就發現了慕容玄恭,更為他的所作所為驚異不已,特別是那塊‘念伊客棧’的牌子,所以是一路跟隨,直至他手握月老牌,低聲哽咽著喊著中原,雖怪異之極,但竟能牽動自己的愁緒,才忍不住發聲尋問。
慕容玄恭發現有人,回頭見是一白狐裘衣的少年,淡淡一笑,沒有搭理。
“你認識中原,王中原?”
這一回,慕容玄恭詫異的看著眼前的人,“你也認識中原?”
葉顯雲笑了笑,“是啊,我在這裏等她。”
“等?”慕容玄恭眉頭輕蹩,“她不是明天成婚麼?”
葉顯雲得意的挑了挑眉,“那可說不準。”
“說不準?”慕容玄恭更不懂了。
“兄台若有意,我們不防坐在一邊我說給你聽。”
於是,葉顯雲將王中原再次逃婚,與自己暢遊一月,如今打下三天之賭一一告之。
“她又逃了!”慕容玄恭難以置信自己的耳朵。
“不錯,如今離賭約還剩一天的時間了,如果沈寄楓找不到中原的話,她可就要陪我去波斯了。”
慕容玄恭搖頭苦笑,“你……也是她的朋友。”
“不錯,我也想成為他最特殊的朋友。”
“怎麼從來沒聽中原提起過你,在我映像中,有真田天一,有耶律賢,有沈寄楓,可從來沒有聽中原提起過你。”
“我是波斯魔詰教的教主葉顯雲,這次江湖圍獵的時候認識的她,也就是說她第一次逃婚的時候,是我收容了她。而她第二次逃婚的話,我就要帶走他了。”
“你這麼有自信?”映像中沈寄楓也是自信滿滿的。
葉顯雲再次淡淡一笑,“聽你的口氣,你和中原也應該很熟,但不知兄台是……”
“慕容玄恭。”
葉顯雲難以置信的站了起來,顯然難以相信眼前的事實,“你是慕容玄恭?”
慕容玄恭為眼前人有這麼大的反應而疑惑之極,“你認識我?”
“你不是死了麼?”
“你知道?”
葉顯雲平定心神,“你可不要告訴我,大白天的我撞見鬼了?”
慕容玄恭緩緩將握著的手鬆開,隻見一塊月老牌上,主方寫著慕容玄恭,客方寫著王中原。
“這是中原寫的。”葉顯雲早就翻遍了這裏的月老牌,也聽王中原講過,所以知道。
“是啊,所以就算是死,我也死而無憾啦。”
聞言,葉顯雲心念一動,“你還沒有死?發生了什麼事?”
慕容玄恭將沈寄楓救了自己,延續自己一年的生命,而後自己穩定了燕國的政局後,一心在‘念伊客棧’等死,不想耶律賢受沈寄楓所托,到燕國找到自己,並告之中原近況,讓自己死而無憾的事一一告訴了葉顯雲。
葉顯雲低頭沉思,半晌,“原來如此,原來我們都比不上沈寄楓。”
慕容玄恭笑看著眼前的人,“你還打算等她來麼?”
葉顯雲抬起頭,自信滿滿的,“等,為什麼不等,隻要有一線希望,總比放棄要好得多。”
柳生千文聽了二人的一席對話,從暗處中走了出來,“唉,癡人,癡人,這世間的癡人何其多,我自號‘情僧’似乎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