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一愣,隨後明白了水溶的話,低聲道:“想不到堂堂北靜王爺也是這般小肚雞腸,也不怕讓人笑話。”水溶笑道:“你竟說我小肚雞腸,玉兒,那你呢,也不知誰整日的沒事就喝醋。來,我聞一下,今日有沒有喝醋呀。”

黛玉笑著把頭埋了下去,輕聲道:“好了,靜之,你今天喝醉了。”水溶笑道:“我沒醉,喝醉的是鋒表弟才對。”

辰鋒確實喝醉了,也不記得到底喝了多少杯,反正來者不拒,照單全收,澀澀的酒喝在嘴裏,早已沒有了味道,辰鋒隻記得和溶表哥一氣喝了六杯,喝完後自己還記得說了句:“溶表哥,你和妹妹放心吧。”

扶著佩劍踉踉蹌蹌的回到新房,早已等急的喜娘丫鬟忙迎上來,迷迷糊糊中,辰鋒也不記得了,隻覺得眼前紅紅的一片,任她們擺布過來,擺布過去。

搖搖晃晃的立起身來,辰鋒接過喜娘遞上來的如意,一下掀起了新娘的蓋頭,辰鋒望著眼前的新娘,恍惚中似是自己一直夢牽魂繞的那個熟悉的麵容,一雙盈盈如水的秋目含羞的看了自己一眼,遂又低下頭,辰鋒忍不住喃喃的喚了聲:“妹妹。”

隨後又清醒過來,忙低頭細看下去,新娘的頭低的更低了,雖是嬌顏如花,卻非自己心中的妹妹,辰鋒抬起頭來,一陣酒意上來,隻覺眼前的紅帳晃晃悠悠,身下腿一軟,跌坐在床上,醉意襲來,便酣然睡去,隻剩下那對紅紅的喜燭依舊燦燦的燃著。

戶部正廳裏,水溶正在和眾人議事,忽見小春子急匆匆的進來,道:“王爺,宮裏來人,說皇上速傳王爺覲見。”水溶一怔,隨後匆匆吩咐了幾句,便坐轎離去。

來到禦書房,見門外戴權正焦躁不安的走來走去,見到水溶,長長舒了口氣,傳道:“北靜王爺覲見。”

進得禦書房,見南安王爺也在,正和皇上說著什麼,見過禮後,皇上道:“北王爺,你先看看這個奏折。”接過南王爺手中的奏折,水溶速速的瀏覽了一遍,心內暗暗吃驚,合上奏折,水溶道:“皇上,金州軍餉已撥,為示鄭重,戶部還派次郎中陳式親自和兵部官員一起去的。”

南安郡王歎道:“就是因這事,陳郎中和兵部於將軍一到金州就被扣押了起來,原來金州總兵李銀私吞克扣軍餉,早就怨聲載道,有的士兵已是一年未見軍餉,這次軍餉一到,李總兵又想故技重施,不想早起兵憤,一氣之下,士兵們占據了總兵府,扣押了於將軍和陳郎中,要求皇上懲辦李銀,發放所欠的軍餉,如今李銀帶著部分兵丁在長史那裏,和起事士兵勢均力敵,相持不下,才上書求救。”

“該殺。”水溶狠狠的低聲道:“這樣的總兵早就該殺,依仗著有靠山,竟敢這樣為所欲為。”皇上聽了水溶的話,心裏不由有些發虛,原來總兵李銀乃是後宮李妃的兄長,上次水溶曾上書說過此事,皇上礙於李妃的求情,最後不了了之,今聽水溶提起來,不覺有些不自然的道:“北王爺言之有理,不過如今當務之急是解決眼前的事,金州進可攻退可守,乃兵家重地,何況距神都不過三天路程,若起嘩變,勢必影響其他州府,為神都的安全埋下隱患。”

水溶見皇上有些不快,忙道:“臣剛才一時氣極失言,請皇上恕罪。”皇上擺擺手道:“朕現在是想知道怎樣解決燃眉之急。南王爺,你如今掌管兵部,你以為當如何才是。”

南安郡王道:“目前當務之急是平複內亂,安撫民心,臣願親去金州,解決此事,請皇上恩準。”皇上猶豫了一下,對水溶道:“北王爺,你看呢。”

水溶道:“此事也牽涉我戶部官員,以臣之見,還是我去為上。一者南王爺掌管兩部事務,公事繁多,怕難以顧及;二者突國如今蠢蠢欲動,大有出兵之意,為防不測,南王爺還是少離神都為上。”

皇上點點頭,道:“北王爺之言深和吾意,朕也這樣以為,好,朕命你為欽差禦史,查處金州欠餉之事,事不宜遲,明日出發。”

水溶上前一步道:“臣遵旨,不過臣有一事請奏,請皇上恩準。”皇上不覺笑了,道:“北王爺,你竟敢和朕討價還價。”水溶道:“臣不敢,臣隻是請皇上恩準……”

聽著水溶的話,皇上威嚴的臉上不由露出一絲難色,正猶豫不決時,南安郡王道:“皇上,臣也以為目前隻有這樣,才能盡快安撫軍心,金州之危也才能盡快解決,如拖著遲遲難決,恐別有用心之人做事,反而不美。”

看著兩位臣子殷切堅定的眼神,皇上歎了一聲,道:“罷了,咎由自取,由他去吧。”水溶和南安郡王相視一笑,水溶道:“臣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