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題
黑山氣勢險峻,山勢陡峭,水溶立在一方高處,望著茫茫的遠處,但見殘陽如血,天地相接之處一條灰白的官道把大地分割成兩截,一直伸到天邊。
穿過黑山,遠處就是一望無際的廣原和丘陵,水溶忍不住回頭向來處望了一眼,但見兵馬抖擻,戰旗獵獵,長長的押運隊伍一直延伸到山腳,使得水溶的心裏情不自禁的湧起萬丈豪情。
“將軍揮劍邊塞起,我做長風繞戰旗”。水溶輕聲念著黛玉親手繡在荷包上的兩句詩,忍不住轉頭看著身後獵獵的戰旗,那鬥大的“水”字,正迎風飄揚,眼前仿佛又看到黛玉深情的雙眸和輕柔的叮嚀,她的玉兒嫻靜時如靜花照水,不想這兩句詩的豪情卻令水溶也暗讚,“長風繞戰旗”該是何等的深情相隨,意長豪邁。“玉兒,你總是讓我心醉和驚喜。”水溶輕輕歎了一聲,收回神思,卻聽小春子喊道:“王爺快看,鋒將軍他們來了。”
水溶抬眼向後望去,但見遠處塵土飛揚,人喊馬嘶,辰鋒興衝衝的飛馬過來,道:“溶表哥,幸不辱命,三萬兵士已整裝齊發。”水溶笑道:“鋒將軍辛苦了,此乃頭功一件。”
辰鋒笑道:“多謝大將軍。”說完兩人不禁都哈哈笑了。
清清的月光淺淺淡淡,映在院子的花樹上,一道一道的,安撫著水煜和水靈睡下後,黛玉不由走出內房,慢慢踱到院子外,仰頭看著彎彎的月亮,心緒早已漫過崇山峻嶺,陽關古道,追隨著出征的人兒一路風塵。
雪雁悄悄的過來,給黛玉披上一件長衣,輕聲勸道:“王妃,夜裏涼,早些歇著吧。”黛玉自言自語的道:“王爺離府已經九天了,也不知途中順不順利,那裏冷不冷。”
雪雁道:“有小春子伺候,王妃就放心吧。倒是您,太妃這一病,一切都壓在了王妃身上,照顧世子,伺候太妃,連我看著也心疼。”
黛玉輕輕的道:“我在府裏累是累些,可衣食無憂,王爺卻風餐露宿的,何況刀劍無眼,讓我怎能放得下心,雪雁,我從沒這麼擔心過。”
雪雁道:“王妃,別多想了,王爺武藝高強,又有水滄他們護著,快些歇息吧,明日裏不是還要進宮嗎。”點點頭,黛玉忍不住又向北深深的望了一眼,才扶著雪雁,緩緩地回到房裏。
玉慈宮裏,黛玉來給太後問安,正巧永昌長公主和皇後也在,相互見過禮後,太後笑著道:“華陽,哀家聽說北太妃身子有恙。”黛玉忙回道:“太妃前兩天受了點風寒,太醫已經看過了,也無大礙,正在吃藥呢。”
太後歎道:“北王爺臨派出征,兒行千裏母擔憂,太妃也是擔心的。”低下頭,黛玉的臉上也掠過一絲淒楚。
皇後在一邊道:“北王爺和駙馬都是我朝的好男兒,為國守疆,皇上和本宮提起來,也很是讚賞。”永昌長公主道:“我家駙馬出身武將,馳馬疆場乃是家常便飯,我也習以為常了。倒是華陽,北王爺這是和你成親後頭次出征吧。“
黛玉點點頭,道:“皇姐說的是,不過華陽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保家護國是王爺為臣的職責,華陽絕無怨言。”
太後道:“母後知道華陽是個懂事的孩子,北王爺不在,府裏就靠你了,有什麼事,自管來告訴你的皇嫂。”皇後也在一旁附和著。
黛玉道:“母後放心,府裏有太妃指點著,一切都好。”永昌看著黛玉清清淩淩的樣子,忍不住打斷這沉悶的氣氛,笑著道:“太後,我聽別家王妃說,北王爺自娶了華陽後,再沒納妃娶妾,堂堂北府後院裏,冷清清的。”
太後想起以前的事,不由歎道:“哀家也沒想到溶小子竟是這樣個人。”皇後見太後神色索然,不由察言觀色的笑著對黛玉道:“禦妹,這可是你的不是了,你看哪家王府裏不是鶯環燕繞,三妻四妾的,年輕英俊的北靜王爺隻有一個王妃,莫得讓別家王爺取笑。”
永昌性子豪爽,不拘小節,見此笑道:“太後,你從前還勸過我,說我善妒,不給駙馬納妾,雖是如此,駙馬府裏還有三房呢,這還虧我看的緊,想不到如今和北王爺比起來,駙馬還便宜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