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瀑布仍如當日那般歡騰著奔入涯底的深潭之中,當日的恨,當日的痛,當日的悲哀,統統又回到了我的心中。
我甩了甩頭,強將自己的眼淚逼進了心中:“淵,從此以後,凝兒會變得堅強,凝兒不會再流淚了。”
猛然轉身,我毅然決然地向山下走去。
別了,我的山穀,別了,我的家。
走出山穀,我卻茫然了。淵說的那個昶門鎮到底在什麼地方?我該怎麼走呢?
尚著小路,我來到了山腳下的一座茶鋪,要了一杯清茶。
那掌櫃的用著異樣的目光望著我,我納悶兒地看了看自己的衣服,發現自己此刻還穿著聖女的服飾,這逼模樣要是出去,會不會立刻又被那麼野心勃勃的人發現?納蘭晨昊的教訓已經讓我心痛莫名,我可不想再落入任何野心家的手裏。
我一邊喝著清茶,一邊問著那茶肆的掌櫃:“老伯,您知道昶門鎮該怎麼走嗎?”
掌櫃的抬眼看了看了,便說道:“姑娘要去昶門鎮嗎?”
“是的。”我點了點頭。
“你從右邊這條小路一直走,遇到十字路口就往東走,路的盡頭便是昶門鎮了。”掌櫃的指著路的方向告訴我。
“謝謝老伯!”我站起身,對老人道了謝便向著他指的方向走去。
在太陽都已經偏西的時候,我才終於到達了那人群聚集的小鎮。隻見這個小鎮四周環山,它就座落在山穀之中,地處隱蔽的山中,若不是有掌櫃的指引,我恐怕都找不到這個地方。
在進入小鎮之前,我用紗巾遮住了自己的臉,隻露出了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經過一番詢問,我終於找到了淵所說的鐵匠鋪。
隻見鐵匠鋪裏站著一個彪悍的男人,他的手裏正拿著一把還沒打造好的寶劍在爐火中烤著,掄著大鐵錘不停地錘打著那寶劍的劍身。
我微笑著走到對方麵前,對他說道:“請問,你是劉海師傅嗎?”
彪形大漢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冷冷在抬眼望了望我,便低下頭把手中通紅的寶劍放入旁邊的水裏冷卻,頓時一股清煙冒了出來。在冷卻的過程中,他不耐煩地問道:“我就是,請問你有什麼事?”
“劉海大哥,前一陣子,有一個叫冷沛淵的人叫你打造過一件特殊的鐵器,不知道劉大哥有沒有做好?”我非常客氣地問道。
一聽我的話,劉海的雙眼突然瞪大了,他那圓睜的眼眸讓我一陣心慌,怎麼了?我說的話有什麼問題嗎?他幹嘛那樣看我?
“你是誰?你怎麼知道冷沛淵的?”劉海答非所問地說道。
我輕笑著說道:“我是冷沛淵的妹妹,我叫冷沛凝,是他叫我來昶門鎮找你的。不知道劉大哥是否已經將他訂的鐵器做好?”
“冷沛凝?你真是他的妹妹?”劉海的手突然一陣顫抖,他不相信地再問了我一遍。
“千真萬確。我就是冷沛凝。”我點了點頭,向他保證著。
劉海突然放下了手中的寶劍,走到了我的麵前,他的目光好似要將我照透一樣地望著我,足有數秒鍾之久,他才轉過身子,折回屋裏,他打開了一個上了鎖的鐵匣子,從裏麵取出一把精致的手槍。
我興奮地接過手槍,將它拿在手中找玩著。這手槍跟我設計得一模一樣,想不到古代的鐵匠竟也能有如此精湛的手藝。
有了這把槍,今後我就誰也不怕了。看誰還能動得了我?
這時候從裏屋突然走出一個大男孩,他靠在劉海的耳畔小聲地說了幾句,我隻見劉海的臉色突變,放下匣子,沒理我,便衝進了裏屋。
我剛剛隱約聽到那個大男孩在劉海的耳邊說道:“主子又吐血了。”
他口中的主子是誰?
那人病得很嚴重嗎?竟然會吐血!
看劉海那擔心的樣子,那位主子一定是他很重要的人吧?
我擔心地望向裏屋,好想看看那到底是個什麼樣的病人。屋裏傳來一聲聲低沉的申吟聲,淡淡地飄到我的耳跡。這申吟聲是那麼地急促,好似在承受著極大的痛楚。
“凝兒……”在那急促的申吟聲中,我突然聽到了一聲熟悉的呼喚。那精致的手槍自我的手中滑落,我震驚地瞪大了雙眼,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