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生你生,我死你死
卻不曾想到,手一空,手心尚有他身上淡淡的體溫,然人卻早已離了她三尺之外,幽月冷冷的看著她,嫌惡的拍打了幾下自己的衣裾。
而更讓幽月意外的卻是雨珊忽的淩空撲了過來,處子之身在月下泛著瑩潤的光,跳動的月兔,神秘的森林,醜陋卻又那樣突然的呈現在眼前,讓幽月連閉眼的功夫都沒有。幾乎是不曾思考,對著那具投懷送抱過來的軀體,幽月的掌風不帶任感情的揮擊而出。
眼前一片血霧,雨珊被掌風掃了出去,那片噴薄而出的血霧卻是濺上了幽月,幽月連連閃身,終是來不及。他低頭看著袖口那點點星紅,恍然之中,鮮紅之中有條極細的看不見的線,一瞬間沒入肌膚。
“你……”在感覺到不對時,他極快的點住了臂上的數處大穴,但那細線卻在那極短的時間內沒入心房。
“嗬嗬嗬。”雨珊吃吃的笑著,雖然隨著她的每一聲笑聲,都會不斷的有鮮血順著她的唇角流出,在胸前流成一條深深的血痕,但她渾不在意。“子母蠱,你體內的是子蠱,母蠱在我的體內,我生你生,我死你死。看,宮主,我們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但卻可以同年同月同日死,這是件多麼幸福的事。”
幽月過了最初的駭然後,已是平靜下來,看著如一堆破絮的雨珊,他再不多語一句,轉身便走。
“你想回去找那個賤人是嗎?”
幽月停了步子,看著雨珊,“這世界還有人能賤得過你嗎?”
“我賤?”
眼見雨珊便要竄到跟前,幽月手微動,榻上的錦緞便將雨珊撲頭蓋臉的遮了起來,而他再不停留,一個縱身便消失於黑夜之中。
“你去找她,我就死給你看。”雨珊的尖利的話在棉被的遮裹下,傳得並不遠,但鐃是如此,幽月仍是聽見,他唇角微揚,嚼了抹笑,死?你舍得嗎?
等雨珊掙脫束縛時,眼前已是空無一物。她徒然的立在那,那床錦被被她牢牢的攥在手裏,清秀的臉上猙獰的幾近扭曲。
“元鈺藺。”
“喊破喉嚨也沒用的。”
雨珊猛的回頭,月色之下,赫連蘇寧立於台階之側,隱隱之中與幽月竟有著極為相似的神彩,雨珊一愣,“你和他是什麼關係?為什麼你們長得如此相似?”
赫連蘇寧笑了笑,抬手摸向自己的臉,輕聲道:“我也是在這一刻發現,原來我跟他長得甚是相似。”
話落眉宇微蹙,似是想到了什麼,又似是難以相信那個猜想。但稍傾,他便斂下了心緒。逼視著雨珊,“事情到這一步,你打算再如何繼續?”
雨珊側了頭,看著空遠的夜空,淡淡一笑,“放心,好戲在後頭。”
赫連蘇寧附和著輕輕一笑,“但望不失吾願。”
一連出了數十裏,幽月才停了下來,對著靜寂的周遭,說了聲,“出來吧。”
一陣風聲嘩嘩,離歌一身白衣站在他的身側,冰冷的眸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低聲道:“離這三十裏遠,有家百花樓,你去解解燃眉之急吧。”
幽月搖頭,再次提氣壓下那在心裏竄來竄去的情欲之氣,體內緩似有著千萬隻小蟲子在啃咬,下體腫漲的像是要暴烈,對於已償人事的他來說,那真的是件很痛苦的事。
“我要去找鬼醫,你去保護她,別讓她出意外。”
離歌挑了眉頭,提高聲音道:“你知道這千日香混著合和散,持久不泄有可能會導筋肪俱烈而死,清白較之於生命真有那麼重要嗎?”
幽月慘笑著搖了搖頭,“你別囉嗦了,難道你真要看著我死?”
離歌惱怒道:“遇見她之前,你不也是那樣過來的,怎麼現在就這等的貞烈了。”
撲哧一聲,幽月忍不住笑出了聲,未幾,卻是甩落了一身的汗。“你也知道那是之前,今日若換成是她遇到這番情況,想必,她定也不肯隨意委身他人,我又如何呢?”
“你想死隨你,你死了,我便把她也殺了便是。”
離歌冷哼一聲,一個拔地而起,衣裾翻飛處,已在數裏之外。幽月眼見他去的方向是別院方向,心下稍安,也提了口真氣,朝藥王穀去。
第二日,正陪著輕顏說笑的青平公主,忽然接到公主俯派人送來的口信,說是宮中出事了,讓她速速進宮。
青平公主看了眼輕顏“你覺得會是什麼事。”
輕顏搖頭,“現在的宮裏出什麼事都可能,我毫不懷疑,也許過不了幾天,宮中便會傳出皇帝駕崩的消息。”
青平公主的神色之間便有了淡淡的不安,輕顏見她這樣,有心寬慰幾句,輕輕的笑了幾聲,才柔柔的說道:“我也就那麼一說,公主又何必當真呢?既是來了人請,公主該早些進宮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