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猛的便靜止了。

殿門被大力的一腳踹開,二皇子一身錦衫臉色肅沉的立於門外。

“失敗了?”

女子看著二皇子的臉色,情不自禁的抖了抖。

“廢物。”

輕顏在半夢半醒之間被驚醒,醒來,怎麼也睡不著。便翻身坐起,走到窗前,看著懸於天邊的一輪圓月,輕輕歎息著。

三天了,三天裏幽月沒回來,連封口信也沒有讓人帶回來。

青平公主留在了皇宮,隻讓人傳人了句話,說是宮有事,可是會是什麼事呢?

屋簷之上傳來一陣細細碎碎的聲音。輕顏抬頭往屋頂看去,笑了笑,朗聲道:“夜深露重,皇子尊貴之身,莫要凍著了。”

赫連蘇寧一個翻身落在輕顏跟前,“愛妃別來無恙?”

輕顏忍不住便抖了抖,愛妃?隨後想起她是他名義上的妻,失聲笑道:“皇子好幽默。”

赫連蘇寧卻是搖了搖頭,臉上的神色一本正經,“本王從不說笑話。”

輕顏點頭,“我也不愛,所以這笑話以後皇子還是莫說的好。”

赫連蘇寧挑了眉頭,陰鷙的眼緊緊的鎖著輕顏,“你忘了你是和親郡主?”

“可曾拜過高堂?可曾行過周公之禮?”

“這些都不是問題。”赫連蘇寧挑了眉頭,輕笑,“本王又豈會負了這良辰美景?”話落,一個縱身便落於屋內。

輕顏看著他四處打量的眸子,心下閃過疑惑,他在找什麼?

隻一眼,赫連蘇寧便收了目光,隻身上前,輕顏眼見他似笑非笑的望著自己,抬起的手不知是要來拉她還是要摸她,但不論是哪樣,這都不是她想要的,也不是她能接受的。就在那手距她一指之距時。

輕顏忽然的笑了,赫連蘇寧一愣,輕顏在他怔愣的同時,往前一步,立於他的一側,抬頭打量著赫連蘇寧,“想來柔然民風粗獷,皇子也必不會計較妾身非完壁之體吧。”

赫連蘇寧一震,目光瞬間陰了陰,輕顏作勢撫上了腹間,“想必皇子心胸寬闊,必非待妾身這腹中孩兒,如己所出。”

“你……”赫連蘇寧看著輕顏,未幾,幾是仰天長笑,笑聲很是得意。

輕顏微愕,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應對。

赫連蘇寧卻是歇了笑聲,看著輕顏說道:“甚好,這孩兒命苦,尚在腹中便沒了父親,算來他也有一半是我柔然的血統,本王答應你了。”

“甚好。”輕顏緊接著他的話便說道:“隻是皇子說孩兒命苦,尚在腹中便沒了父親,這話又是從何說起呢?”

赫連蘇寧揚了眉梢,淡笑,“難道你竟不知,幽月死了?”

沒有他想像中的驚愕與悲傷,反而卻是雲淡風輕的笑聲響起,“皇子可真愛說話,他明明好好的,怎的皇子卻說他死了,難不成是心內太過妒忌不成?這可有失風度。”

“哦。”赫連皇子旋身打量著屋內的陳設,暗道差點就被婦人騙了,回頭已是冷了眉眼,“那就請幽月公子出來一敘如何,怎生說也是表親兄弟,本王遠道而來,怎好失了待客的禮儀。”

輕顏輕笑,“真是他巧,你也知道有了身子的人,嘴最是饞,他去城裏的留香齋,給我買荷蓉酥去了。”

“哈哈哈。”赫連大笑。

輕顏也惱,隻是淺笑安然的看著他笑。這樣,他反而笑不下去了。

“那我就等上一等吧。”

找了張椅子,大刺刺的坐下。

輕顏返身持了桌上的茶壺,取過杯子,倒了杯水,放在桌上,推了過去。“請用茶。”

“謝謝。”

輕顏似乎根本就不擔心,這樣幹耗著沒有什麼作用,一邊不時的替赫連汙著杯中的水,一邊飛快的思考著,於是赫連蘇寧閑閑的端著一杯涼透的水淺淺的抿著,而她,卻是以光的速的度飛快的運轉著大腦,反複回味著赫連蘇寧的話。

他說幽月死了。

他如何肯定幽月死了?

他來找她,是什麼目的?

夜色漸淡,赫連蘇寧放了手裏的杯子,施施然起身,“半個時辰了,怎的還不見公子回返?”

輕顏取了個杯子替自己倒了杯水,淺飲了一口,道:“可能被哪個姑娘絆住了吧,你知道愛慕他的人委實不少。”說完,還不忘挑了挑眉頭。

赫連蘇寧微愣,轉而笑道:“你不相信我?”

輕顏但笑不語。

“三日之前,他可是赴雨珊之約,未回?”

輕顏握著茶杯的手緊了緊,但仍是不語。

“怎麼,一點不都好奇,我是怎麼知道的。”

輕顏放了手裏的茶杯,起身走到窗前。“沒什麼可好奇的,這世界有人的地方就有陰謀,我覺得你應該好奇,我空留著你有什麼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