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蘇寧心一動,忙運氣檢查了下自身的身體,發現無礙,鬆了口氣,看著輕顏道:“難道你不是留我等幽月公子回來,道個別嗎?”
輕顏揚了揚下頜,冷冷一笑,“我去哪,要做什麼,需要與他請示!”話裏帶著濃濃的不屑。
赫連蘇寧猛的起身,卻忽然發現,腳下一軟,整個人摔在了地上。
“你下毒?”
輕顏往前走上幾步,彎腰低身看著赫連蘇寧,“你哪隻眼睛看到我下毒了?”
“我……”赫連蘇寧看著自己完好,卻根本使不上力的雙腳。輕顏順著他的目光看了過去,輕聲笑了笑,“沒有知覺了是嗎?”
赫連蘇寧控訴的看著他,就差喊,你還說你沒下毒。不待他喊出聲,輕顏淡淡的說道:“我真沒下毒,隻不過你坐的那張椅子上放了些東西罷了。”
赫連蘇寧便轉了目光去看自己坐過的椅子,輕顏好心的將椅子拎起,放到他眼前,便見椅背上,赫然有根細如牛毛的尖針,在燭光下發著藍汪汪的光芒。他猛的便想起,在他剛坐下的那一刻,背部有著微微的刺痛感,當時也沒在意,卻原來是著了道。
“你想怎麼樣?”
輕顏笑笑,一副你真白癡的神情。返身走到榻邊,摸索一番,又走了回來,一手拿著個烏黑的藥丸,一手拿著一把寒光閃閃的劍。
“你選吧。”
“選什麼?”
輕顏笑了笑,舉了舉手裏的藥丸,“是吃下這藥丸,還是讓我把你兩隻腳跺了。”
她的神情就像是在問,你是喝熱茶還是喝冷茶。
赫連蘇寧懊悔的就差咬了舌頭,看著她手裏的藥丸,“是什麼藥丸?”
輕顏笑笑,笑得很柔和,“不知道,很久以前從鬼醫那偷來的,有可能是讓你功力突飛猛進的藥,也有可能是讓你腸穿肚爛的藥。”
赫連蘇寧無語,這叫什麼選擇?輕顏舉了舉那柄寒光閃閃的劍,挑著眉頭,微笑著看向他,“三聲之內,做決定,不然就是我來替你選擇。”話落,“一、二……”
三字剛要出,赫連蘇寧,已是曆聲道:“藥丸。”
“很好。”輕顏將藥丸扔到他跟前。
“幫我倒杯水吧。”
輕顏哧笑,“別想了,我不會近你三尺之距的。順便告訴你,那針尖上的藥也是出自鬼醫之手。估計一頭牛也能麻個五、六七天的,你這麼個高手嘛……”似是衡量一番,才道:“估摸二、三天沒問題。”
赫連蘇寧砌底無語,拿了那藥丸,塞到嘴裏,做了個吞咽的動作。輕顏笑笑,突然說道:“張嘴。”
“啊?”赫連蘇寧不解的看向輕顏,輕顏給了他一個白眼,“張嘴,然後把舌頭翻給我看,不要騙我,不然你這雙腳……”
赫連蘇寧無語,失心的的咽下了被他壓在舌頭下的藥丸。隻一瞬間,苦得他幾欲作惡。“水,給我一杯水。”
輕顏這才笑出了聲,取了桌上的茶壺,整個人遞了過去。
“苦嗎?沒事,良藥苦口利於病嘛。”
赫連蘇寧瞪了她一眼,張嘴想說些什麼,隻是話還沒說出,眼一閉,整個人倒了下去。
輕顏拍拍手,狠狠的踢了他幾腳。自言自語道:“我就不信了,這麼一粒大藥丸還麻不翻你。”
窗外卻忽的響起一陣淺笑聲,輕顏聽見那笑聲,立刻柳眉倒豎,持了桌上的茶壺便扔了出去,“滾。”
沒有聽到壺碎裂的聲音,月白的身影一閃,接了扔出來的壺,淺笑道:“怎的這麼大脾氣,對孩子不好。”
輕顏眼見他已翻身入了房內,一改之前的怒色,反而眯了眼淺笑,上前,柔聲道:“你聽到了多少?”
“沒多少。”
輕顏點頭,上前,自幽月手裏接過那把壺,又從他手裏接過那寫著留香齋三字的零食包,重新抬了眼睨著他,“留香齋的荷香酥,可真是心有靈犀了。”
幽月無法,隻得主動交待道:“我早就回來了,然後又去了趟留香齋。”
輕顏點頭,拆了那食盒,拈指取了一塊,放在嘴裏,輕嚼。“好香。”
幽月心下大定,他本來早就想現身的,但是見她對付赫連蘇寧遊刃有餘,便又半途折了出去,去取了這荷香酥,認識這麼久,從來沒聽她說過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對什麼都是淡淡的,猛然之間聽下,隻想著要讓她吃下,便折身出去。卻忘了,她是極恨被人置於危險的最前沿的。
“還生氣嗎?”
輕顏搖了搖頭,“有什麼好生氣的,我不是該高興的嘛,就連生死關頭,你還惦記著我的喜好。”
幽月神色一僵。
輕顏卻是站起拍了拍手,說道:“我倦了,你把他弄出去吧。”
再不看幽月一眼,轉了身子,不再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