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公子。”
幽月擺了擺手,“什麼事?”
“公主說,莊成王已與二皇子達成共識,不日將舉兵北上。”
輕顏愣了愣,這麼快就有行動了?她看向幽月,幽月蹙了蹙眉頭,揮了揮手,那人便退了下去。
“怎麼辦?”
輕顏緊張的看著幽月,柔然皇權更替,內亂未平,此際無疑是最好的時機。但是這樣極內部的消息,除卻他們,不至於那麼快傳至皇宮,怎麼二皇子,此刻卻有如此大的手筆?輕顏不解的看向幽月。
幽月笑了笑,撫了撫她的發,輕聲道:“無妨。”
他隻二字無妨!輕顏怔愣的看著他,但很快便明白,也許這裏麵有著她所不知的圖謀也未必。心下略寬,便道:“也罷,這天下本就是你們男人的事,我樂得清閑。”
幽月一笑,眉目微轉,笑道:“這天下也有你的一半,怎的就如此不當回事了。”
輕顏撇了嘴,也不知道這家夥怎麼回事,從那晚過後,總愛嘴頭上占著她的便宜,原本不是這樣的人啊!
十二月末,下第一場雪。
皇室張榜,說是柔然不安於內,大肆相擾景國邊民,朝庭不願子民受苦,特命二皇子為征軍大元帥,前往並州平亂。
極冷的天,輕顏穿著厚厚的棉花製成的冬襖,又披了件雪狐製成的披風,立於上京城內的大街上,遠遠的看著那些紅纓凱甲的士兵邁著沉沉的步子出了皇城。
“風瀟兮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
“說什麼呢?”幽月上前貼在她的身後,輕聲的問了句。輕顏往後靠了靠,倚在他的懷裏,立時便感覺到了一股溫熱。笑了笑,說道:“沒什麼,隻是有感而發罷了。”
幽月笑了笑,“走吧,我們該進宮了。”
輕顏點了點頭,轉身偎在他身邊,朝皇宮的方向走去。
永和殿
靜諡之中,就連風聲都不曾有。
龍榻之上,一直閉著目,臉色蠟黃的和帝緩緩的睜開眼,隨著他的睜眼,青影從一旁的暗處走了出來,自胸前摸出一粒藥丸又在桌上倒了杯水,走至和帝身前,和帝抬眸,看了看他,接過那水,抿了口,又將藥丸放進嘴裏,合著那口水,吞了下去。
片刻後,原本形容枯鎬的人便有了淡淡的色彩。
“都安排好了?”
青影低了頭,“都安排好了。”
和帝點了點頭,翻了身坐起,靜靜的坐了會兒,起身走至窗前,便聽到落葉被風吹得涮涮響的聲音,他抬頭看了看高遠的天。
“那邊什麼動靜?”
青影恭了身子答道:“此刻應該是在來宮裏的路上了。”
和帝不語,半響又道:“莊成王那邊,你是怎麼說的?”
“隻說是皇上有心想煆煉煆煉二殿下。”
和帝點頭,不論如何,那是他目前唯一的皇子不是?真能一舉成勢,那是意外,若不成勢,借著這次的機會,讓他明白,這天下究竟是誰的天下,也未償不是一件好事。
“走吧。”
青影跟在身後,和帝的手落在緊閉的永和殿大門上時,右眼突突的跳了幾下,一瞬間,心頭有股異樣的情緒湧過。但隻一刹便被他壓下。
喀的一聲,沉重的殿門被從裏打開,拒於門外的日光便如洪水般湧了進來。立於殿外的嚴明,轉身恭敬的彎了身子,“皇上。”
和帝看向眼前的人,這一出戲,誰都脫離了原有的軌道,卻似乎隻有他一直站在原地。是他偽裝的太好,還是本就是一個純善之人?
“擺駕永安宮。”
“是。”
嚴明轉身去安排龍攆。
一行人浩浩蕩蕩的朝永安宮行去,不消多時,皇上大好的消息便在後宮走了個遍。王貴嬪正捧著茶盞輕抿,聽到墨蘭的話,手一抖,那茶便全潑在了她的身上,水紅的衫上有了暗暗沉沉的一塊。她盯著那塊暗沉,靜默了許久,墨蘭慌亂的看著她的平靜。
“去了永安宮?”
“是的,是永和殿那邊來回的信。”
王貴嬪忽的便笑了笑,先是低聲的輕笑,轉而發出銀鈴似的輕脆的笑聲。
“娘娘。”
“墨蘭,我們都被他騙了。”王貴嬪止了笑聲,看著墨蘭,墨蘭便發現,王貴嬪臉上仍有著未盡的笑意,但兩行鮮明的淚卻緩緩的流了下來,心裏一澀,淚水也跟著落了下來。“墨蘭,這宮裏最最無情的原來是他。”
“他不顧俞采薇的死活,他不理會長寧的好歹,他甚至連唯一的皇子也在算計。他到底想要做什麼?”
墨蘭低了頭咬著唇,她也想問,皇上他想做什麼?
殿外卻傳來小宮女的聲音,“娘娘,嚴公公求見。”
王貴嬪飛快的扯了帕子,拭了拭腮邊的淚水,轉而冷聲道:“讓他進來。”
嚴明踩著四平八穩的步子走了進來,一路眼觀鼻鼻觀心,剛要行禮,便被王貴嬪給攔了,“嚴公公,什麼事。”
“皇上請娘娘去永安宮回話。”
王貴嬪的身子抖了抖,從聽到和帝去永安宮她就覺得不對勁,至於是哪種不對勁,又說不上。她想了想,站起身,走到嚴明跟前,嚴明看著那片靠近的裙角,微微的抬了眼,身子卻是紋絲未動。
“嚴總管,皇上還請了哪位娘娘?”
嚴明搖頭。
王貴嬪倒吸了一口冷氣,“別的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