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男人(1 / 3)

三個男人

鼠標飛速的遊移,雙眸也飛速地轉動著。光司在那個情報網站搜索著所有關於換萋遊戲的秘密信息。

五年前換萋遊戲的幕後主使非常聰明,在即將落網之時,巧用一記金蟬脫殼,將換萋遊戲巧妙地與醫院販賣人體器官的案子相聯係,將所有的罪名轉嫁給了市中心醫院的主治醫師程醫生,自己卻逍遙法外。

光司認真調查過,五年前程醫生不但是自己的主治醫師,還是LFS遺傳症患者林夕夏的主治醫師。夕夏確實很可憐,她不過是因為一時的好奇,而卷入到這場案子之中,更不幸的是,她剛好也將換萋遊戲和販賣人體器官相聯係,無意間成為幕後主使者脫罪的犧牲品。

據調查,程醫生在入獄後不久就被保釋,理由隻是一張患有老年精神病的醫學證明。

嗬……光司輕笑,這的確是脫罪的最好方法。那位作假證的人必然費了不少心思吧。

他抬起頭目送著夕夏平安地進入醫院。

車窗緩緩合上,光司的眼裏逐漸恢複平靜。

手提電腦上一則消息突然跳出來。

換萋遊戲早在十年前就已經存在,幕後主使者曾經公然向警方發出挑戰信。

A市緝查司的警官們幾乎傾巢而出,卻毫無頭緒。曾經的承諾有很多,“一周之內必將凶手緝拿歸案”,某某警長更是誇下海口:“隻要有我在,他休想隱匿身跡,我定捉回他,親自審問作案動機!”

但作案者手段高超,每次都能夠在警方趕到前迅速轉移。此外關於此事的輿論記載實在是少之又少,這更為那背後的黑手披上了一層神秘的麵紗。

經過很長時間的糾察,警方依然不能將主使者捉拿歸案。於是,再聽到此類案件,也隻能聽之任之,不再理會。

那段時間,換萋遊戲更加猖狂,一些人也頻繁失蹤。

數月之後,幕後主指者終於浮出水麵,然後那時,他已經是一具毫無生氣的死屍。

他在自己的日記中記載著所有關於換萋遊戲的記錄,他患有嚴重的心理疾病。

他的身份說出來驚人。

他是星夜集團的上任掌舵者,夜景天。

光司的臉色看上去不太好,他就是那個女人的地下情人嗎?真是諷刺啊,不過是一個風流成性的濫情男人而已!惡魔一樣的男人,玩著嗜血的遊戲。

五年後,換萋遊戲重現。

主使者的作案手法與夜景天如出一轍,手法高明,不留任何痕跡,就連一向前衛八卦的社會輿論也無法捕捉到蛛絲馬跡,使得警方無力阻止慘案的不斷發生。

光司心中有些隱憂,幕後黑手會不會是夜景天的崇拜者?他想用夜景天的手法再度挑戰警方的辦案能力?或者他是繼承了夜景天內心的黑暗,誓要將換萋遊戲進行到底!

他的瞳孔早已縮緊,端起手邊的烈酒,狠狠地灌下去。那些刺激性的液體順著他的咽喉緩緩滑下,千轉百回,最終到達胃部,胃部的翻絞,他早已習慣。心髒嚴重不適到難以獨自驅車的光司卻還是灌下了第二杯,緊接著第三杯,第四杯……

車內很靜,連司機都沒有發出任何聲響,生怕驚動了少爺。他本該提醒少爺少喝點兒,身體要緊,但少爺的氣場實在逼人,令他窒息。

車內隻有空氣流動的聲音。

終於放開了手中的酒杯,合上電腦,尚來不及閉目養神,光司便優雅地從豪華轎車裏走出來。一身白衣在豔紅色跑車的映襯下顯得有點文弱,仿佛隻需一陣微風便可將他帶去,這樣的光司,更加令人憐惜。

他戴了墨鏡,隻為掩蓋住他蒼白的臉色,卻難以掩飾他毫無血色的唇。他優雅地立在那裏,亞麻色的長發在陽光下飄蕩,風一樣迷人的少年,煞到萬千少女。

市中心醫院門口的記者迅速聚集到了他身邊,一個個踮著腳尖張望。眾人並未叫嚷,隻是圍著他,靜靜地欣賞,某些癡情愛幻想的女人也隻是安分地做著她們的美夢: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影視集團——光世紀的下任掌舵者,光司,有他存在的地方,所有的明星都會黯然失色淪為陪襯,所有的光芒都會顯得微不足道。媒體曾經千萬次的爭論為什麼光世紀不讓他做明星,非得去捧那些微不足道的小人物?

“也許是他不習慣被耀眼的燈光環繞吧。”

“也許是他隻喜歡生活在自己的那個小圈子裏,不願與外人接觸吧。”

“也許是覺得成為明星隻會低賤了他的身份吧。”

“也許……”

猜測很多,更令光司顯得撲朔迷離,讓人覺得很是神秘。

他很少在公眾場合露麵,除了身體的不適,還因為每每出現都會引來所有人的目光和難以抑製的腳步,最終不得不由警方出麵驅散人群。他習慣了安靜,不喜吵鬧。

然而這一次,他必須站出來,為了遠處的夕夏,更為了他們之間微妙的愛情。

光司的出現無疑降低了夕夏的亮度,她也毫不例外地的淪為灰階。記者們不再簇擁著想要進入醫院的夕夏刁難她,而是轉攻向淡漠的光司。這一次,輿論界轟動了,這樣一位迷人的少年,雖說不忍,但眾人還是向他發動“攻擊”了。

晨光下,他翕動著唇角,亞麻色的頭發在晨風中飛舞著,為他多添了幾分嫵媚。他眉頭微皺,神情有些痛苦,那個部位又在痛了嗎?

即使心髒的疼痛早已奪去了他麵部的血色,他每答一個問題仍會引起眾人的哄叫。

“光司先生,可以問一下五年前您因何入獄嗎?”有記者爆料。光司入獄五年,消息封鎖了五年,一直到後來出獄,如果不是書馨工作室主編“老虎狗”爆料,這將成為一段不為人知的過去。

光司眼底的傷痛一閃而過。夕夏,如果一切可以重來,那麼五年前我就可以擁有你。

“關於這個問題,我無可奉告。”他淡漠地回答,嘴角一直保持著那個弧度,語氣裏很是疏遠,而事實上他從來沒有跟媒體親近過。他不是那種愛炒作的掌舵者,而光世紀更加不是一家愛炒作的公司。

“光司少爺,聽說您的追求者無數,我想知道,您在‘翡翠明珠’舞會上的舞伴米顏小姐是不是您的女友?”這家雜誌比較八卦,從來都喜歡爆料名人的愛情。曾經一位紅透半邊天的巨星,隻因與女友密約曝光而一落千丈,大眾的口味還真是獨特啊,輿論的力量更是不可小覷啊!

似乎早有預料,對該雜誌社的一貫作風也早有耳聞,光司淡然一笑,從容地看向那位提問的女記者:“米顏小姐是我很要好的朋友,但她不是我的女友。”

隻感覺聽到這樣的回答,看到這樣迷人的微笑,那位女記者氣場逐漸消減下去,隻是靜靜的看著這位少爺,不再忍心攻擊這樣溫柔完美的男人,或者心裏也在做著那樣的美夢吧。

然而,有些記者卻是看在眼裏,妒在心裏了。

“那麼光司少爺,您現在有喜歡的女人嗎?”

光司點點頭,嘴角露出一個甜蜜的笑。不經意間有很多人的一些東西碎了,落在地上,發出沉悶的響聲,聽到這樣的消息,哪位憧憬著嫁入豪門的女性不會心碎?

追問的記者連忙用照相機搶拍,捕捉住那個完美的瞬間。事實上,光司的一舉一動都是那麼完美。照相機的閃光燈跳個不停,這些都將成為價值連城的收藏品。

看著他的笑,想著他的完美,那些女人們又喜又悲,我們的光司不再屬於我們了。

“光司少爺可以透露一下您喜歡的人是誰嗎?聽說您曾經有一個女友在法國。”

“我們已經分手了。”光司悄然吐露出這個事實,其實不過是按照母親的意願跟那個法國女友交往了幾年,感情談不上,現在她先背棄了他,他完全有理由否認這段戀情。

“我喜歡的人在A城。”

“光司少爺可以透露一下那個幸運女孩的名字嗎?”閃光燈緊追不舍,人群顯然有些混亂,都激動了吧……

光司輕輕搖了搖頭,他可不想夕夏卷入更多的是非。母親已經給她帶來了太多的麻煩,他現在唯一能做的便是減少她的麻煩。他要給她的幸福不是口頭上的甜言蜜語,他是要她安心的活下去。

“光司少爺……”

光司身邊的記者越聚越多,人山人海。

這一次,還是不可避免的動用了警衛人員。

“喂,是我,夕夏你到了嗎?”他明明看著她進去的,可心中不安,還是要播個電話,確保她的安全。

“嗯,剛剛到。”夕夏的語氣裏滿是倦怠,這一場遊戲到何時才是終點,心都累了。

“林伯伯還好嗎?代我向他問好。”

“嗯,爸爸他好多了,哦,等等,他在叫我呢,先不說了,我回頭再打給你。”頭昏沉沉的,想要睡過去,於是她匆忙掛了電話。

“嘟嘟嘟……”

豔紅色的法拉利裏,坐著淡漠的少爺。

“少爺,您不進去檢查一下心髒嗎?夫人會擔心的。”

“不了,她在,我們不要去給她帶來不必要的困擾。回去吧。”

“是。”

早間新聞第一次曝光了光司的照片,看著屏幕上光司對那些纏人的記者坦白已經交了新女友,光曼莎憤怒地摔碎了一排搪瓷花瓶,一頭栽倒在沙發上。此刻她根本顧不上自己的形象,她的腦子裏一片混亂,自從初夏的女兒出現,阿司的生活就亂了套!

她一向淡漠冷靜的兒子,居然為了初夏的女兒在銀屏上拋頭露麵,實在叫人寒心。

電話鈴聲響起,一聲聲地刺耳,她平穩住心情,接通了電話。她不知道,不遠處,光司靜默地站著,看著她的一舉一動。

“夫人,已經買通了殺手,要不要直接將那個女孩兒做掉?”電話那端傳來聯係人的聲音。沙啞的聲音掩飾不住內心的狂喜,為夫人辦一件事報酬一定不扉吧。

“等等……”光曼莎似乎還在猶豫。她不安的敲擊著陶瓷杯具,她知道光司的性子,如果她現在動手殺死了夕夏,他會失去自己最心愛的女人,而她肯定會失去自己最珍愛的兒子。光司會恨死她這個母親,更糟糕的是,光司還有心髒病,光曼莎擔心他受不了那樣的打擊,到時候隻會是白發人送黑發人……心底閃過一絲寒意。

“一切聽從夫人的安排。網已經撒下了。”電話那端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先前狙擊光司的殺手就是被他的人碎屍萬段送往警局的。倘若夕夏落在他的手上,必是死無全屍!

“在暗中觀察,不要輕舉妄動。”光曼莎冷冷道。她始終下不了這個狠心,凡是會傷害到光司的事情,她都會猶豫再三,盡管這一次要麵對的是情敵的女兒。過去的那些事情也都是由於自己的不忍造成的吧,她暗暗苦笑。

“是,夫人。”

“上次的事情處理幹淨,不要留下任何痕跡。”光曼莎為了兒子是第一次買凶殺人,心裏隱約有些不安。

死去的狙擊手會不會化作怨靈,在午夜時分出動,驚現在她的夢裏?想到這兒,光曼莎冷汗直流。她伸手撫一撫額頭,低歎:阿司,你千萬不要怪媽媽,媽媽都是為了你好。為了你,媽媽還會有很多昧著良心的事要做,隻希望你最後不要記恨我。

光司僵直地站著,童話般完美的臉上閃過一絲傷感。母親,為什麼要讓我恨你。

電話那端無聲無息地掛斷了。買凶的中間聯係人為了自身身份的保密,一直沒有現身,所有的買賣都是通過網絡和電話完成的,警方很難找到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