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家二樓(1 / 3)

月家二樓

二樓沒有上燈,漆黑一片,怪嚇人的。

月影澈家的二樓一直很神秘,夕夏甚至從來沒有見他上去過。

這樣的感覺,夕夏覺得這有點像驚悚片裏的情景。不過,月影澈應該不會是什麼大魔頭,在二樓藏一個大活人吧。歎,自己嚇自己。

盡管如此自我安慰著,夕夏的腿還是不由自主地哆嗦起來。

JACK扯著她的褲腳進了最左邊的房間。

夕夏不大清楚二樓的構造,摸索中開了燈。

一眼望過去,她的心差點沒有跳出來。

房間的正中央放著精致的水晶棺。四周有上好的棺木鑲著,像女王的葬禮。

夕夏的雙眼早已睜得似銅鈴一般大小,那裏麵會是什麼?有一種不祥的預感籠罩在心頭。

月影澈沒有藏大活人反而是藏了一具屍體?

隨著一步步的靠近,夕夏猜測不斷。

他殺人了嗎?

就算看不見裏麵藏著什麼,夕夏也已經從心底裏疏遠了月影澈。

她的手腳不住地顫抖著,下巴的骨骼相碰,發出“咯咯”的響聲。從來都沒有這麼恐懼過,害怕被親愛的人背叛,害怕發現他邪惡的一麵。

終於,灌了鉛的腳步挪到了水晶棺跟前。

水晶棺裏躺著一個四十多歲的女人,儲藏完好。

貴婦的臉很慈祥,嘴角露著笑意,皮膚依然水分十足,主人真是煞費苦心了。可是屍身已經全然沒了生氣。她不過是一具死屍,月影澈精心儲藏的一具死屍而已。

女人的臉上畫著粉嫩的桃花妝,淡妝濃抹,每一筆都很精致,用盡了心思。她的眉頭凝結了微小的白色冰淩,應該是長期處在這種低溫狀態下引起的。屍體的周身撒了很多玫瑰花瓣,別墅裏種植的那種紅玫瑰,時間久了有些枯黃,不過都是小心翼翼地,沒有碰到屍體,防止毀壞了屍身。

月影澈這樣煞費苦心的保存一具女屍,未免太詭異了吧!幸而夕夏是那種天不怕地不怕的女人,若是換了別人,恐怕現在早就嚇暈過去了。

夕夏仔細盯著那個女人半響,她的眉眼有些眼熟,卻從來沒見過。四十多歲的樣子,微彎的唇角很像月影澈,難道她是月影澈的媽媽?

可是好好的人,為什麼不下葬,要藏在這個暗無天日的二樓呢?如果她是月影澈的媽媽,月影澈這麼做就更加沒有道理了。

疑慮在心中揮之不去,腿腳像被釘了釘子一樣固定在那兒,動彈不得。

難怪月影澈一直不讓她接近二樓,這樣詭異的一幕怎麼能讓別人看到呢?

任夕夏的膽子再大,她也抑製不住地想要往回退。腿腳戰栗的往後才挪動了兩步,JACK就開始“汪汪”地朝著她的身後叫個不停,夕夏心裏一慌,一轉身,撞上一個堅實的胸膛。很熟悉的感覺,淡淡的玫瑰花香,夕夏沒有出聲,她知道是月影澈。那是他特有的氣息,夕夏從前很喜歡聞那個味道,此時此刻卻那麼害怕這醉人的香氣。

月影澈這個男人身上究竟藏了多少秘密?他究竟是怎樣一個人?惡魔?天使?

她驚恐地抬起頭,看到月影澈略顯怒意的臉。逃避已經不現實了,隻得正麵迎上去。

“你……”明明已經很親近的兩個人,距離卻在一刹那間被拉開,此刻的他們隔得好遠,遠的彼此都看不見。夕夏有些相信了夜熙表哥的話,或許月影澈真的是一個極其危險的人物,是個不值得她信任的惡魔。也許,他真的殺了她的姐姐,將她的姐姐像這具女屍一樣完好的保存在這棟別墅的某個角落裏。

這一切隻是猜測。

溫潤的氣息拂麵而來,月影澈垂下頭來,黑亮帥氣的頭發一刹那也變得黯然失色,無精打采。小腹傳來陣陣劇痛,他緊張地撐裂了傷口。他悶哼一聲,倚牆而立。這該死的女人,為什麼有這麼重的好奇心!她不知道好奇心會害死貓嗎?

“你怕我了嗎?你不該來二樓的。”看到一步步朝後退開的夕夏,月影澈美麗邪魅的臉上閃過一絲傷痛。碰上這種事情,換做任何一個女人都會怕的吧,他不該怪罪她的。他堂堂影霸天下的首席總裁,私家別墅的二樓居然藏著一具保存完好的女屍,實在匪夷所思。有時候,連他自己都不願意承認這個事實。

“我隻是被JACK拽上二樓的……我一直以來都很相信你,可是現在我不知道要怎樣做才好,我還應該一如既往地相信你嗎?”吞吞吐吐,夕夏說話的時候顯得很慌張,前言不搭後語。她的內心極度矛盾中,她看不清月影澈這張麵具下裝著的是什麼?一顆惡毒的心嗎?可是他對她那麼好,他甚至很多次舍棄生命來救她。

“如果你不知道要怎麼做,我告訴你該怎樣做。”月影澈的嘴角勾起,他尾聲旖旎,“蠢女人,你隻要相信我就好了。你相信我,我絕對不會讓你失望。犯法的勾當我月影澈不會做。我似乎沒有什麼理由殺死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貴婦!如果我真像你想象的那樣,是殺人的惡魔,那麼,以我的身手,你現在已經死了無數次了。”

夕夏沉默的點點頭。可這些都隻是口頭上的承諾,月影澈有什麼證據證明自己與那具女屍無關呢?

看到她那將信將疑的神情,月影澈垂眸,狹長的睫毛喪氣地耷拉下來,遮住了他幽深的瞳仁,掩飾著他眼底的驚慌。她又不相信他了嗎?

JACK瘋狂地吼叫,差兒點驚醒了樓下熟睡的孩子們。若是叫孩子們瞧見了這樓上的情景,恐怕他必須將他們鎖在屋裏,不讓他們出門了。

“閉嘴!JACK!”夕夏毫不客氣地吼它。心中卻暗暗叫囂了無數遍:你這該死的狗,要害我做噩夢了。我寧願我什麼都沒發現,我寧願就這樣安安穩穩地過一輩子。

月影澈伸手,想要攬住她的肩,卻不料被她悄然推開。

“我自己下樓。你不用跟著。”聲音裏是從未有過的疏遠,夕夏抱起JACK一步一步下樓,遠遠離去。直到她的身影在他的視線裏淡化成一抹剪影,月影澈才轉過身,握緊拳頭,出拳狠狠敲擊著堅硬似鐵的牆壁!

嗬!月影澈冷笑一聲。

他要怎麼辦才好?一開始他們之間就不夠信任,今天又讓她瞧見了那麼蹊蹺的一幕,他們之間還會有信任嗎?

心驟然揪緊,夜熙啊夜熙,如果不是因為你,她又怎麼會不相信我!終有一天,當所有真相都揭曉的時候,你要怎麼向她解釋!

夕夏拖著沉重的步子走下二樓,她在客廳正中的沙發上坐定,恍如隔世。目光瞥見了茶幾下方的那個小小抽屜。好奇嗎?她還是好奇的。可瞧過了剛剛那樣驚險的畫麵,她是不會再試圖打開這個秘密的抽屜,去看那些自己不想看到的東西的。

方才她見到的,她必須忘掉,不然這間屋子她都沒有勇氣再住下去。

小景揉了揉朦朧的睡眼,靜悄悄走到夕夏身邊,扯著她的衣袖撒嬌:“夕夏阿姨,你怎麼這麼早就醒了?”

夕夏的臉色不大好,她忙強扯出一個笑容,捏一捏小景的小臉笑笑:“小景也要養成早睡早起的好習慣才行。”

小景立馬朝她咧嘴做了個鬼臉,然後假裝用老成的語氣道:“昨兒個,夕夏阿姨和月叔叔的屋子裏都鬧翻了天,今天夕夏阿姨還能這麼早起,小景佩服!”

夕夏方才沉悶的心情一下子好轉了,她狠狠扭了扭小景的腦袋,“究竟是誰把你這小子給教壞了?”

“他本來就這麼壞!”小冰月不知道什麼時候也從臥室裏爬了出來,蹭到夕夏身上,“媽咪,你知道嗎?在醫院的時候,小景經常偷看我和琴瑟洗澡!”冰月惡狠狠地告狀,可語調調皮。

夕夏斜睨了小景一眼,“冰月可是我閨女兒,你小子若是有膽量就把聘禮下了,別在這兒拖拖拉拉了。”

“不錯。”月影澈從樓上跟下來,接過話道:“琴瑟是我閨女兒,你小子可以一並把聘禮給下了,雙喜臨門的好事。”

“那豈不是便宜了我小子?”小景反問,他那雙黑亮的大眼睛咕嚕嚕翻轉個不停,他猛地蹭到夕夏懷裏,“夕夏阿姨,咱現在是寄人籬下,叫你家冰月吃下虧,做小吧。等我將來買了房子,一定叫她們平起平坐。”

“滾!”小冰月朝小景一番白眼,示意抗議。

“抗議無效!”小景宣布,“大媳婦兒要端莊賢惠,你看看你,哪點比得上琴瑟……嘖嘖……”

“那我家冰月就吃點虧了。”夕夏撫摸一下冰月的小腦袋,假意安慰道,“古時候,皇帝都是寵愛妃子,那皇後擺在那兒就是個花瓶兒。現在呀,富二代都喜歡放著自家媳婦兒不用,溜出去包養二奶。冰月,其實你很有潛力的!”

“媽咪……你,你討厭!”小冰月被夕夏逗得說不出話來。

小景突然蹦過去抱住冰月,粉嫩嫩的唇狠狠在她火辣辣的臉頰上親了一口。鬆開後,又覺得親了一口不夠,再次撲上去咬了她一口。

小冰月“哎呦”一聲撫住自己的臉頰,恨恨地罵回去:“有你這麼寵小老婆的嗎?咬花了臉,怎麼辦?”

月影澈和夕夏被小景逗得咯吱咯吱直笑。

小冰月躲在一邊,雙頰羞得通紅,小腦袋一個勁兒往夕夏懷裏直蹭,再也不好意思露臉。

琴瑟一臉恍惚地站在門口,夕夏隱隱在三個小孩兒之間聞到了火藥味兒。雖然,她還沒能搞清楚,琴瑟和冰月究竟誰是她的女兒,她還是更加心疼琴瑟些。這孩子一直被病痛折磨著,能夠活到今天已經是個奇跡。

琴瑟愣愣地走到小景麵前,緩緩伸出小手,在小景的鼻子的輕輕敲了敲,“你怎麼又欺負冰月妹妹了?”她的聲音很小,微弱地讓人聽不分清。

小景抿著嘴,有些不好意思地走過去,大大咧咧地抱住琴瑟,學著月影澈吻女人的招術,在她眉心印下神情一吻,而後出聲調侃:“大老婆的味道就是比小老婆好。一個像果凍,一個像布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