曖昧

心髒的位置有什麼東西驟然揪緊,光司一臉淡然地站在那裏,右手莫不出聲地捂緊了胸口。每一次看到那個女孩才會有心悸的感覺。

看著她被其他男人那麼親密的擁在懷裏,看著他們激烈的親吻,看著他們同生共死,他突然明白他們之間是有距離的。夕夏和他永遠隻是表麵上的般配,達不到心靈上的共鳴。

憂鬱的少年,苦澀地閉上雙眼。

幕後主使者的打手迅速遍布了整個空間,他們個個蒙麵持槍,來頭不善。

光司淡然一笑,就憑你們也想困住我嗎?他淡淡瞥了被撞開的那扇窗一眼,心中暗暗祈禱:夕夏,你一定要平安無事。五年前,我救不了你;五年後,但願我能夠幫到你。

光司像一隻躍動的精靈在眾人麵前一閃而過,分散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一向柔弱的光司在這一刻居然爆發出無限的潛力,不知道是原來就有那麼好的身手還是麵臨危險時的急中生智!

身為光世紀的掌舵人,光司的安全是光曼莎最關注的。他的身上有光曼莎為他配備的專用手槍,手槍上裝了消聲器。他幾個翻轉,飛掠過沙發,衝向門外!

數十名打手趕忙衝出去追!

恰在此時,黑暗的二樓傳來指示。

“他什麼都沒有聽到,不必追了。守住大門別讓那對男女跑了。”那聲音冷得出奇,這樣危急的情況依然鎮定自若。換萋遊戲的最高策劃者,拋卻殘忍不說,他實在是個天才!

打手們一一朝著紅外攝像頭點頭示意。他們永遠都出不了聲的。他們是A市最秘密的一幫打手,殺人手段殘忍,在他們剛剛被雇傭的時候就已經割去了自己的舌頭,向主人明誓,永不背叛!

窗外,參天的合歡樹像一張張巨大的黑網,將月色下的兩個人困入其中,難以逃脫!

惡魔的遊戲必須要用血來祭奠!此時月影澈的白色襯衫已經被鮮血染透,舊傷加新傷,恐怕想要恢複得需要很長時間的調養了。

從窗口飛躍出的那一刹,夕夏近距離地盯著月影澈妖媚的臉,他的妖瞳一直沒有從她身上轉移,就連那淡淡的玫瑰花香也一直縈繞在心頭,揮散不去。她會心的笑,有他在的時候,心就會莫名的安定下來。她就是這樣一個詭怪的女人,心中向往著光芒耀眼的光司,可骨子裏卻依賴著玩世不恭的月影澈。

很輕的,他抱著她,穩穩落地。此時此刻,草叢裏發出的任何一點聲響都是致命的。黑暗中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在偷窺!

月光下,兩個相擁的人兒靠的是如此之近,彼此的心跳聲都依稀可聞。

似乎有些尷尬,夕夏輕輕地推開他。

“你怎麼會來?”這話算是白問,因為夕夏激動得不知道要說什麼話好。其實這樣的氣氛,不適合說話,曖昧下去不好麼?至少月影澈是這麼想的。

“你說呢?蠢女人……”那雙妖瞳離自己這般的近,令人銷魂。他就是那種美到叫女人都嫉妒的男人,當然此時嫉妒他的女人就在眼前。

傷口的劇烈疼痛刺激著月影澈的神經,他抱著夕夏的手鬆了鬆,捂緊了自己的小腹,不讓自己發出聲音來。

不經意間,月影澈注意到她淩亂的衣服,有些不可思議盯著她胸前凸起的部位。

怎麼可能?

他從來沒見過什麼藥物可以有這麼強大的豐胸效果!他的蠢女人居然一夜之間就從平原變成了高山,這樣的變化實在讓人感歎!

他努力眨了眨眼睛,事實放在眼前。

原來,這都不是夢。實在是太驚悚了,這讓他不自主的想到了程醫生。難道是他在夕夏身上動了手腳?想到這兒,月影澈的心揪緊了,程醫生是什麼樣的人,他再清楚不過!如果蠢女人真的是用了他的藥才能夠豐胸,他可不敢肯定那種藥沒有副作用!

“蠢女人,歎,我隻能叫你蠢女人了,平胸這個詞好像不大適合你了。嘖嘖……發育超常了,連衣服都撐破了。”月影澈的眼睛裏滿是調侃,其實他是打心眼兒裏替她感到高興,她再也不必那樣卑微得活著。

夕夏漲紅了臉,其實她也不知道究竟是怎麼回事,不過還是慶幸屬於自己的終於回來了。

“幹嘛不說話呀?還是太得意了?”月影澈的臉一步步逼近。

她有些惱羞成怒了。

“咚——”

在夕夏的推力下,月影澈應聲倒下。方才從窗口跳出來,再一次扯動了傷口,硬生生的疼。

“啊……”月影澈輕吟,為了這個蠢女人,他已經完全不要命了。現在他算是明白了,有時候愛一個人真的沒有理由。

看到月影澈緊繃的臉,夕夏的心揪到了嗓子眼。不,她不要他出事,這比殺了她還要痛苦。

夕夏焦急的托著他的頭,眼底的傷痛灼傷了月影澈的妖瞳。

距窗口不遠處,搜搜的聲響出來。那是殺手傾巢出動的聲音。那聲響一點點朝這邊逼近,兩個人很快就要被發現。

夕夏望著月影澈流血不止的傷口,淚忍不住要流下來。她不顧一切地扯下了自己的裙角,輕柔地在他的周身環了環,打一個結,匆忙地包紮了下。

這個地方已經越來越危險。窗口下的灌木叢很矮,根本藏不住兩個人。

月影澈不顧傷口的疼痛,霸道地反抱起夕夏,兩個人就這樣悄無聲息地滑入身邊的遊泳池中。動作很輕柔,沒有水花濺起,更加沒有水聲,甚至連那些打手也沒有察覺到。

這個夜,總是那麼令人猝不及防。

月影澈曾經為了調查一些事情做過救生員,水性極好。

夕夏可不是什麼遊泳健將,潛入水中不過十多秒就已經窒息難忍。

月影澈的嘴角勾起一抹詭異地笑意,這樣不是更好嗎?他又有借口吻她了。

就在夕夏忍不住想要浮出水麵的那一瞬,月影澈的吻自她的頭頂落下。水下的吻,濕潤非常,分不清哪些是池水哪些是口水。水的傳聲效果極好,月影澈清楚地聽得到岸上的任何一點動靜。

夕夏掙紮著想要逃離他的懷抱。這該死的男人為什麼每次都想著吃她豆腐!他的吻從來都沒有取得過她的同意!可盡管如此,她已經被這個男人強吻了無數次!

她感覺到他俯身探了下來,鼻息暖暖得噴到了她的臉上。

然後是兩片薄薄的唇,清泌、清涼。

如果是小吻下,貌似這樣就吻完了。

像月影澈這樣霸道的男人怎麼可能輕易放過這樣難得的機會。水中的浪漫之吻,一生能有幾回?

更深的吻帶著倔強就那麼壓下來,她有點慌,緊緊的閉住眼睛,一點也不敢睜開,事實上由於受不了池水的刺激,她一直都是閉著眼睛的。

享受一般,她感覺著嘴上那波蕩開的涼意。就這樣,好像很久,又好像一瞬。像是雪花飄落在冰麵上刹那間的淩結。

原以為隻是淺吻,卻不料月影澈靈巧的舌尖撬開了她的貝齒,深深的吮吸,霸道的占有著她的一切。重舔,而後是重壓,這是一種頗為不舒服的吻法,但兩人樂在其中。

相互交接的雙唇,最後的一點點空氣終於在他們的虐食之吻下消耗殆盡。

夕夏一浮出水麵,睜開眼就是他的壞笑。他一手攬著她的腰身,一手手指貼在嘴上,一臉得意。

夕夏蹙眉,她真是個沒有原則的女人,她才剛剛接受了光司的表白,現在卻要醉臥在月影澈的懷裏!

“別動。”月影澈在她耳畔低聲輕吟。

夕夏詫異地抬頭望他。吻都吻了,還想怎樣?想到這兒,她的臉燒得火辣辣的。

“這裏可是遊泳池。”她出聲提醒。

月影澈低頭,下巴貼上她的右肩,悄然一笑,語氣曖昧不清,“原來你知道我要幹什麼啊……”

已然料到了今晚會是怎樣一番歡情,這池水怕是要被他們兩個人的愛夜所充斥,夕夏害羞地閉上了眼睛。從前都是她主動勾引月影澈,做事的時候談不上感情,這一次她坦然地站在那兒,等待著這個男人暴風雨一般的洗禮。

良久,居然沒有任何一點動靜,夕夏的心都等得慌了。睜開眼,月影澈淡淡地望著她,故意等著看她的囧樣。她憤怒地想要給他一拳,卻礙於環境特殊,遲遲不敢下手!

池水輕輕漾著,一波一波溫柔的“撫摸”著她飽滿的雙乳。男女間身體內分泌出的愛夜充斥著整個空間。

月影澈深情望著她光潔如玉的臉龐,紅若櫻桃的小嘴,不由得湧起一股想要再次吻她的衝動。

他聳聳肩,假裝很不在意地四處張望,突然指著天空說,“快看,有流星,好美啊”。

腦子裏被這種曖昧的氣氛充斥著,一片空白,夕夏輕易上勾,忙轉頭去看。女人陷入的愛情就變成了蠢女人,這話一點都不錯。

她左找右找也沒有發現月影澈口中的流星,這才發覺上當了,她嬌嗔著轉回頭來,“你好討厭,哪裏……”

一句話還沒有說完,她的嘴巴突然碰到了什麼東西,仔細一看原來是牢牢的貼在了他等在那裏的嘴巴上。她有點驚慌,但很快就被這感覺陶醉了。

良久,唇分,兩個人呼吸都有點急促,她躲避著他的眼神,低下頭去,小臉微紅……

黑暗之中的人影漸漸消散,似乎是接到了主人的命令決定放他們二人一馬。

月影澈強撐了許久的身子終於癱倒在夕夏身上。

渾身上下都是傷,傷口在池水裏泡了許久恐怕都已經發炎了。夕夏忙出力支撐住了他的身體,腦袋悄悄拂在他的胸口,心中暗暗祈禱。該死的自大狂,水仙花!我這樣依賴你,你千萬不要有事!

月影澈趁她不注意偷偷眨眼,窩在女人懷裏的感覺原來這麼爽!

大門敞開著,屋子的主人顯然是要放他們離開。夕夏攙扶著有些迷糊的月影澈出門。

湟水街南邊的郊區很冷清,街道上找不到出租車。夕夏皺緊了眉頭,難道要這樣背著一個龐然大物回家嗎?不對,現在可不能回家,光曼莎的爆料直接導致夕夏的家被記者團團包圍。如果此時她背著個傷員回家,想必明天各家雜誌又有精彩的欄目可以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