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狂瘋婦
夕夏不明白楚黎為什麼這麼說。
再回想起程醫生去世前說的最後一句話,夕夏變得很恐慌。夜熙表哥會做出什麼對不起她的事嗎?不可能的,絕對不可能。她努力搖頭!
楚黎清風一般走過,而後還四處瞥了瞥,像是冒著巨大的危險在幫助夕夏。
夕夏沒有再理會,呆愣愣地站在一邊想事情。
姑姑的葬禮極其奢華,比起她曾經舉辦過的任何一件慈善會都要大型。
夜熙默不出聲地走過來,關愛地攏了攏夕夏的長發,溫柔地說:“累了嗎?累了可以去房間休息一下。剛才打破了杯子,你一定是嚇到了,臉色看上去很差。”夕夏總是讓他覺得心疼,在他眼裏,她像玻璃一樣脆弱,如果不小心嗬護著,一旦落地就會傷得體無完膚。
“我的確是被嚇到了。”夕夏用輕微得旁人無法聽清的聲音自言自語。
“剛才楚黎和你說了什麼?”像是按捺了好久,夜熙終於假裝不經意間問出這個問題。可在夕夏眼裏,他的不經意已經成了刻意。
“沒什麼……他隻是同我說對不起而已。”夕夏淡淡解釋,心裏卻像一個無底洞,始終落不了地,始終不踏實。
“沒什麼就好,我擔心他又想騙你。那樣的男人不值得你留戀,他說的話都是花言巧語。”夜熙長長吐出一口氣,似乎舒坦了許多。
夕夏的眼底有隱憂,夜熙表哥為什麼這麼擔心楚黎剛剛說的話?
“是不是騙我,我自己分得清。表哥……我不是小孩子了。”夕夏遊移不定地眼神在夜熙身上轉了轉,最終落到不遠處的楚黎身上。她看見楚黎苦澀地朝她一點頭,而後轉身進了院子。
不過一眨眼的功夫,安靜的祠堂突然間喧鬧起來。
來參加姑姑葬禮的親人們個個議論紛紛。
“據說林絮柔就是現在鬧得很火熱的換萋遊戲的幕後主使……”
“唉,一個婦道人家怎麼幹得出這種無恥的勾當!”
“小聲點,別叫她的家人聽見了……咱這些好歹也算她的牌友,這種話有些褻瀆死者。”
“切,幹都幹了,還不讓別人說,這算什麼?就算我們不說,這事實擺在眼前啊。”
“對啊!她的家人根本就沒有要替她保密的意思,上次上新聞的報紙還到處丟得是,我不過是順便看到了,順便說幾句。”
聽著這些貴婦們討論,夕夏的心裏越來越不是滋味兒。
這場葬禮是夜熙表哥主管的,難道是夜熙表哥故意要跟一個死去的小媽作對?姑姑對他雖然算不上有多盡心,但正如他說的,這麼多年,姑姑也給了他們不少照顧。恩將仇報,這不是夜熙表哥的作風。
“媽咪……媽咪……”小冰月突然闖進來,滿臉淚水直往夕夏身上擦。
“發生什麼事?”夕夏忙從包包裏抽出紙巾,替她擦幹了臉。
月影澈聽到小冰月的哭聲也慌張地趕過來。夜家本來就是一個危險重重的地方。他本來不該帶這三個小鬼來這兒的。
“出什麼事了?怎麼隻有你一個人,小景和琴瑟呢?他們不跟你一起玩嗎?”月影澈劍眉蹙起,好看的眉毛擰成了一團毛毛蟲。在他看來,夜熙再怎麼危險,應該還不至於對小孩子下手吧?他滿含深意地望了站在一邊的夜熙一眼,夜熙聳聳肩回望。
“琴瑟被一個老巫婆抓走了!老巫婆說要認琴瑟當女兒,小景追過去了,我怕極了就回來找媽咪了。媽咪我怕,你說老巫婆下一個會不會抓我走……”小冰月嘰裏咕嚕說了一長串話,有些語無倫次,像是被什麼事情嚇到了。
“冰月別怕,你慢慢說,什麼巫婆?夜家怎麼會有巫婆呢?你們是不是在玩過家家啊?”夕夏有些擔憂地抱起冰月,輕輕拍打著她的後背,安撫著她。可小冰月像中了蠱一樣,一個勁兒地指著院子裏那個方向,說有巫婆。
“遭了!”夜熙暗歎一聲,忙衝向院子。
夕夏望著他衝出去的背影,總覺得有什麼不好的事情會發生,擔心地說不出話來。她向月影澈投去焦慮的目光,月影澈朝她點點頭,示意她不要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