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水缸
夕夏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夜熙。他看上去好似嗜血的惡魔。
“表哥……”她衝上前去,緊緊拽住了夜熙的手臂。
夜熙回過頭,望著夕夏,他的目光又變得柔和起來。每當看著她的時候,他總是那麼溫柔,其實那溫柔有時候是致命的。
“我要我的女兒,你們誰看見了我的女兒……”瘋婦人的目光變得迷惘起來。她愣愣地盯著懷裏的琴瑟,好像這才意識到自己抱錯了人。
“她是夜景天的姐姐夜華裳,聽說她女兒五年前失蹤了,之後有人在夜家的水池裏發現了她女兒的屍體,後來她就瘋了。”人群中有知道情況的婦人議論紛紛。
“呀!她女兒的屍體好像就是在這個水池裏發現的呢!”有個不懂事的丫頭突然叫起來。
夕夏的心七上八下,這事情未免太懸乎了吧。
小景倏地溜過去,狠狠咬了那瘋婦人一口,拽著琴瑟就跑!
“你還我女兒啊——”瘋婦人立即瘋狂起來,她手舞足蹈著,似乎想要引來所有人的視線。
夕夏猛然將小景和琴瑟拽到身邊來,她一把抱起琴瑟,緊緊擁在懷裏。幸好她沒事。不然,就算賠上自己的性命也無法彌補對她的愧疚。
琴瑟目光恍惚,她湊到夕夏耳邊,用極其輕微的聲音對她說:“夕夏阿姨,剛剛那個瘋婆婆是裝瘋的。你別怕,她沒有要傷害我的意思。我想,她說不定是個很好的人呢。”
夕夏抬起頭震驚地望了琴瑟一眼,她的女兒在麵臨這樣的危急的情況時,居然可以表現得如此淡然坦然。更讓她震驚的是琴瑟的話,表哥的姑媽夜華裳,好好的一個人,她為什麼要裝瘋呢?
“你怎麼知道她是裝瘋?”夕夏質疑地打量著一臉泰然的琴瑟。她的心咯噔咯噔跳個不停,夜華裳選這個時候跑出來是想告訴大家什麼事情嗎?事關夜景天的死,蘇柔的死,抑或是夜家近年來多起少女失蹤案件?夕夏的腦子裏一團亂麻,真希望這世上的人都簡單一點,她可以接受大善大惡,卻不能容忍親人間的爾虞我詐。
“那個瘋婆婆抱著我的時候很小心,一點都沒有想要摔傷我的意思,而且啊,她有湊到我耳朵裏告訴我一個秘密。”琴瑟兩隻小手繞著圈兒,表現出她從未有過的俏皮。她撇著嘴,目光清冽起來。剛剛麵臨了那樣的險境,她此刻居然笑得如此開心。
夕夏寵溺地揉一揉她的卷發,甜滋滋地笑:“告訴媽咪,是什麼秘密?”
琴瑟臉上的笑容一瞬間消失殆盡。她似乎很不喜歡夕夏自稱“媽咪”的樣子。她沒有媽咪,也永遠不想擁有媽咪!她從小就是被丟棄的孤兒,沒有人疼愛的孩子,從來不奢望再次見到自己的媽咪。剛才的瘋婆婆似乎給了她母愛的溫馨。
“沒什麼。”琴瑟冷冷道,目光裏滿是疏遠。她不需要別人假惺惺的關懷,其實不過是把她當做工具,用過了再隨手丟掉,琴瑟可不是傻瓜!每一次,她看到冰月在夕夏懷裏撒嬌,看到小景纏著筱曉四處遊逛,她總是很心寒。
夕夏心中一痛。這孩子是不肯原諒她這麼多年來的不聞不問嗎?這又哪裏是她想的呢?她從來就不知道自己的孩子還活著,更加不知道去哪兒找到她。能夠再次相遇,已經是萬幸了。
“告訴夕夏阿姨,那個瘋婆婆都跟你說了什麼?”夕夏不指望琴瑟立即接受她,於是忙改了口。她輕撫著她的臉頰,希望從她身上查出什麼。
“她說……”琴瑟剛要說什麼,夜熙突然朝這邊走過來。
夜熙的臉上掛著倦意,夜家的事似乎總是鬧不完,看樣子,他是真的累了。
他強扯著笑意,蹲下身子,朝琴瑟伸開手,“到叔叔這邊來。別怕,那隻是個瘋婆婆,夜叔叔馬上把她關起來。好不好?”
“不好!”琴瑟的小嘴裏突然蹦出兩個字,而後瑟瑟縮縮地躲在夕夏身邊,不再說話。她沉默地如同一隻啞娃娃,偶爾抬眼偷偷瞟一下夜熙,又立即將視線移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