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了頓,許以庭想到什麼,笑了下:“白茶顯然和沐傾顏不一樣,她沒經過什麼事,飛機出現個顛簸就讓她嚇得暈了過去,這倒也方便了我們動手,我們的人還沒打算驚動沐傾顏,先是把白茶移到了頭等艙,誰想到緊接著,沐傾顏自己跟了進來。”
“跟進去?”蘇思涵驚訝道。
許以庭點點頭,露出幾分佩服的神情:“她那個時候羊水破了,一張臉半點血色都沒有,她注意到了白茶,還看出了我們是醫生,直截了當問我們什麼目的。”
“好厲害。”蘇思涵感歎著。
羊水都破了,應該也已經出現宮縮的情況了,肯定疼得要死,還能看出那麼多東西。
許以庭感歎著:“是啊,我們都沒想到會是這個走向,最後還是那個老醫生性子好,跟她說明了情況,她聽了之後,先是問我們能不能保證她肚子裏的孩子順利出生,同行的婦產科醫生給她做了個檢查,說有百分之七十的把握。其實這概率對沐傾顏來說已經很高了,我們在之前就了解過她的情況,她這個孩子要得很冒險,生產很可能會難產大出血,就會像電視劇上演的那樣,護士跑出來問保大還是保小。隻要醫生檢查過,都不會讚同她留下來。”
“可她還是堅持下來了,她肯定不舍得打掉肚子裏的孩子。”蘇思涵咬咬唇,心裏一下子變得很難受。
她想到了她的母親,當初母親在懷她初期不知道自己懷孕,吃了藥物,醫生說很有可能會影響她的智力。
那個時候在農村,一個女胎兒,還可能智力有問題。所有人都勸她母親打掉她,但母親還是排除萬難把她生了出來,在不富裕的家庭裏把她疼得像公主。
這事她一直不知道,是偶然一次,外婆告訴她的。
外婆本來是笑著說的,但說著說著就哭了,因為隻有她知道自己的女兒是扛了多大的壓力把外孫女生出來的。
“是啊,那個時候,沐傾顏其實沒有選擇的,她知道就算不答應,我們也會強製性給她們做手術,還不如趁機多要些好處。她甚至都沒有過多的時間消化自己有個親姐妹的事實,打麻醉之前,她看到我們兩個主刀醫生一個老一個年輕,突然開口讓我們兩個換一換,她說她要讓帥的醫生主刀。”
許以庭扯了扯唇:“那老醫生氣得不得了,罵她是個蠢貨。但我能看出來,她那時候,不覺得自己能活下來,她事無巨細地跟我說了很多,甚至還囑托了我們下飛機後把孩子送到哪裏。”
那個時候,她把最大的生的機會,留給了她的孩子和雙胞胎姐妹。
至於後來白茶手術出了問題,就有很大的運氣成分了,白茶的體質沒有沐傾顏好,容易出的狀況比較多,和醫生關係並不大。
許以庭看向蘇思涵:“我隻是想告訴你,沐傾顏很有自己的主見,她在大事上不含糊,會迅速想出傷害最小而好處最大化的方法,而不是會為了一時的溫情而不管以後的人。”
聽完許以庭一番話,蘇思涵沒了剛才的怨氣,她歎了口氣,“算了,我也管不了那麼多,至少她們兩個現在都平平安安的,這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