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找工作(3 / 3)

夜幕下我們很像窗台上兩隻的壁虎,爬那光禿禿的玻璃窗。順著水管和空調外機介質,輕而易舉的爬到了五樓,大凡爬到五樓,窗台是緊閉的,幾根鐵橫在眼前。是防盜窗!我已經站在四樓的空調外機上,仰著頭默默的望著大凡,熟練的掏包裏的工具。我相信他,十幾米的五樓都被我們踩在腳下了,小小的防盜窗還有什麼好畏懼呢?果不其然,不到五分鍾,驕傲的鐵管早已橫躺在冰冷的窗沿。大凡,一個滾西瓜就溜進了A號目標,我嘿嘿的輕聲的笑了兩聲,這家夥當初救他沒錯。

A號地點裏,月光斜了巴掌大的一塊地,風透過撬開的窗口,舞動厚重的窗簾,跟我想的一樣,偌大的三室一廳,安靜的能聽見自己的腳步。這聲音是我當初最為恐懼的聲音,也是我做賊以來內心一直過不去的一道坎。不過,現在早已蕩然無存。屋裏的物品琳琅滿目,電視機、電腦、冰箱、洗衣機,這架勢,想必我要的寶貝不會少,也不枉我觀察這麼些天了。還沒等我開始下手,大凡早已熟練的開始翻箱倒櫃,書桌前的抽屜早被他打開,各種發票、文件之類的紙張七零八落的散落了一地,白的跟冬天夜下雪花一般。年輕人就是聰明能幹,我教他一兩回他就懂了,這樣的孩子如果沒有遭受命運的欺淩,送進學校一定能成為社會的棟梁,不過此刻……我已經不能想太多了,對於我社會又是何嚐的不公呢?唉……

大凡拚命尋找保險箱的位置,按照他的思維邏輯模式,能擁有這樣房子架勢的主人一定會有,藏有大把鈔票和各種名貴的保險箱,不枉自己曾經兢兢業業的工作。我一點都不急著找保險箱,這間房子我已經整整觀察了三個月,我判斷,房子的主人應該是個老板,他隻是在周末才回來住一次,每次回來都帶著一個靚麗的女子,而且每次都長得不一樣,幾乎平均三個禮拜就要換一個。我猜想應該是妓女一類的人物,情婦不可能這麼短的時間一臉臉的換,老婆更不可能。

進了屋我倒是有一種回家的感覺,很溫馨,心也很放鬆。連剛才爬牆時的那種緊張擔憂感,也隨著流出的汗水一起散發了。我緩緩的走到冰箱前,一打開,各種飲料的占盡視野,我的喉嚨發幹發癢,隨手拎起一瓶可樂就喝了起來,一開蓋“啊,真爽!”。冰箱的下層整齊羅列各種食物,有香腸、醃肉、雞蛋、蔬菜……我就知道,這家夥肯定虧待不了我們這些辛苦人。這不,早就備好了豐盛的晚餐招待我們了不是?大凡還繼續在隔壁的房間,翻來覆去的尋找他的保險箱。剛喝了半瓶飲料,肚子又咕嚕咕嚕的鬧騰起來,想必是晚飯吃的湯麵消耗的差不多了。今天是禮拜一,我掏出昨天在公交車上從一老頭身上順來的手機,一看顯示才11點,早著呢。手機是隻諾基亞。在中國的幾年我也重新學會了尊老愛幼的道德準則,即使是賊也得有基本道德不是?原本我也不想順他,可他跟別人談話時竟然說,自己兒子是土地規劃局局長,我想他龜兒子必定是撈了不少油水,順他的反正順的也是贓款,為民除害不是,即使不髒,那也是公款,既然是公款給誰不是給呢?雖然我不是中國人,可我小時候好歹是在中國香港長大啊,怎麼著也算半個中國人了,生活在中國前後加起來五年了,五年間中國政府給我一隻手機作為禮物也不算過分吧。我把冰箱的大部分食物都一股腦的搬到廚房,在這淩晨時分,我打算製作一場盛宴犒勞自己和小弟。做賊這麼久了,還沒好好的在家裏吃過頓豐盛的晚餐,現在別人給我提供這麼好一機會,當然不容錯過了。

“誰?”恍然間,我聽到儲物櫃中有異動,我趕緊調轉刀頭,顫抖的刀尖指著廚房的儲物櫃裏喊道。“誰?出來!”我極力加重自己的聲音,壯膽以便吸引大凡過來,從心裏角度出發去支撐自己瘦弱的身軀站立。雖說手裏拿著菜刀,可身體還不不住的搖晃,鑽進他人衣櫃的大凡聽到了我的吵鬧聲,停下手裏的活,抓了柄掃把直奔我來。兩雙銳利的眼睛死死的盯住儲物櫃,兩顆不安的心緊緊的揪著。

夜依舊是靜靜的,深夜的月空裏點綴著幾個一閃閃的星,肅冬的夜裏聽不見蚊子嗡嗡的鳴叫聲,兩個人手持武器靜靜的望著櫃子,裏麵有某種神秘來物,我推推大凡,他戳戳我,論誰,都不敢向前靠近半步,生怕會引起什麼事情,隻要稍微有一點點動靜,心就會惶恐不安。屏息了幾分鍾之後,大凡終於熬不住了,他嚇唬道:“你要是不出來,我就放火了。”

“別別別!我出來,我出來就是。”裏麵的人終於開口說話了,讓我大吐一口涼氣,心裏的那塊石頭也總算是落地了,他妥協的中文是我回國後聽過最好聽的甜言蜜語。櫃子裏像被捕獲的耗子一樣,手顫巍巍的扶著邊緣一角,驚恐的鑽出個中年男子,瘦瘦高高的,眼睛的位置閃著光,月光下有東西在閃爍,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他應該還帶了副眼鏡,手電在他身上徘徊良久。果然,一副眼睛,頭頂一片荒蕪的草地,讓人覺得他肚子多了很多墨水。怎麼?難道是這家的主人回來了,我想著,可這個人跟我前幾日看他的模樣不像啊?難不成是他老爸,我的心揪的緊緊的,我做賊兩年了從未有過這樣的感覺,仿佛我的私人秘密,被人登載在報紙上大力宣傳一般。可細細一想,是他老爸幹嘛鑽櫃子裏去,有毛病啊還是傻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