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鞋廠
她一聽，哪裏還顧得上猶豫，第二年一開春，就跟已經在城裏掙著錢的女人出去了。肩上背著大小包伏就出發了，父親拄著拐杖一路走，一路送，一直送到村口二裏多地。臨走時，眼裏噙著淚水說：“女兒啊？辛苦你了，要是那邊不行就回來。”弟弟那天為了掙下一年的學費，跑到人家磚廠替人背磚頭去了。一塊磚三厘錢。
等到了城裏，那些個村裏的姐妹沒有帶她到所謂的鞋廠。而是進了一家足浴店，以前常聽村裏人說，現在城裏的小姐多，洗頭房啊，洗浴店啊。都有，可她從來沒想到自己會遇上這種店，接下來店老板的一番話，更是讓她徹底明白了，原來所謂的鞋廠是騙人的，真正的賣淫才是真。那一刻，她覺得忽然很無助，有一種莫名上當受騙的感覺。她想逃……
“那後來呢？”我拉聳著腦袋，像是小孩子聽故事一樣，聽著她講那段不堪回首的記憶。
“後來還能怎麼辦？隻能這樣唄？”
原來，她一走進店門，老板娘就算到了鄉下妹子烈，反悔，哪還容得了她啊？當晚就派人把她的處子之身給破了。
就這樣，連哄帶打，為了弟弟的學費，也為了父親早已枯樹般彎下的腰，不再繼續下彎，她不得已隱忍了下來。
就這樣不知不覺時間一晃快過去一年了，在她床下滾過的男人她已經數不清了，同時，從一開始的摒棄到漸漸的接受。老鴇也就是老板娘，一開始常聽顧客反映這妓女一點都不主動，到後來顧客反映和主動很溫順。靠著一張臉蛋，借著年輕漂亮的身材，和誘人的挑逗。她很快成為了小店的招牌，當初的青澀惡心早已揮之即去。她墮落了……
我赤裸著上衣，她躺在懷裏像是被征服的一頭溫順小綿羊。
“你打算今後幹嘛呢？”我問。
“說說你的事把，看你的樣子不像是誠心來做這事的！”雖說她是個小姐，但畢竟是讀過書的，語出驚人。
“那你看我是來這幹嘛的？”我反問她。
“不知道，反正就不是來做事的。”
我心中雖也有苦，話都到嘴邊了，可我卻不想說，我不想失了身份。更不想因為一個小小的妓女而泄露了行蹤。
“有他的消息嗎？”劉偉背靠著舒適的辦公椅，雙眼冷冷的盯著眼前的兩個人。這倆不是別人，正是那兩個倒黴的保鏢。
“還沒有……”其中一個保鏢，很不情願的說了句，然後羞愧的低下頭。本來說，人海茫茫找個人沒找到也應屬正常，可對於他們倆不一樣，刺客是從他們眼皮子底下溜走的，不怪他們怪誰。
“限你們一個月以內，帶他來見我，不然的話，你們也別回來了！”劉偉向來喜歡施加壓力的做事風格，在他看來，唯有拚死的一戰的人才能發揮內心的潛力。說完，“啪”的把文件丟在辦公桌上，背一靠，喘著粗氣。
跟小姐在一起的時光，在我看來是人生中最為享受，最為輕鬆的。而小姐卻說我，被現實世界壓抑的很久了而已。
幸福總是那麼短暫，同樣，我不認為跟小姐相處的時間是幸福的，但我總覺得又一股輕鬆包含在裏麵。夏日的般迎麵吹著清風般的涼爽，每一絲劃過臉頰都能讓人覺得無可挑剔的清涼。而風，除了老狼慘死的夜之外，自認為它是我生命中最為享受的物體。
“你嫌棄我嗎？”小姐在我離開的那天夜晚，望著我的眼睛，含情脈脈的說。
我是不可能嫌棄她的，雖有她之前的一年間有過這樣不光彩的曆史，可是，我又何嚐不是呢？同為天涯淪落人，還有什麼好互相擯棄呢？
“我沒錢了！”我說。小姐的眼中不就是為了錢嘛，哪裏會有什麼感情呢？我想著。
“我不在乎錢，這一行我幹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