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花美嗎?”北染走上前去,在男子身旁負手而立。
聞聲,男子轉頭望她,許久才輕聲道:“美。天賜佳品,人間尤物。”
北染心中歡喜,她還從未在任何人口中聽到過如此精致的詞句,以及對這棵槐樹如此高的評價。但她不知,男子的評語非但是對花,更是對人。
北染展顏一笑:“我也覺得美,但你可知,這花是有主的,不能隨便摘。”
“有主?何意?”
北染一個瀟灑轉身,雙手抱胸,隻用眼角餘光看他,痞裏痞氣的道:
“此山是我開,此花是我栽,摘了我的花,就是我的人了。”
白衣男子看了看手中那枝尚有露水的白色花束,明白了她的意思,略微思量了一下,然後抬手將那枝花插回了枝椏叢中,“那我給你放回去。”
北染:“……”
見她沒反應,白衣男子又將那枝花往枝叢中媷了媷,道:“這樣可行?”
北染壓下心中無奈,朗聲道:“不行!”然後眼睛一斜,對身後人道:“把他帶回去。”
白衣男子:“……”
看著那個美如冠玉的男子無可奈何的被隨從一同帶進了寨中,北染明媚一笑,她抬頭看了看天,衝太陽露出了一排大白牙。今日,漫天泛了粉紅色。
眾人一將那白衣男子帶回來,就立馬將他關進了地牢裏,並用鐵鏈鎖著,生怕一不留神讓他跑了,北染會怪罪。以往,北染總愛帶著他們這一夥人到處溜達,這處逛逛那裏看看,也算是見人無數,但他們都看得出,北染對這人的上心程度非比尋常。若真是叫他跑了,北染那邊恐怕不好交代。所以,將他鎖在牢裏了還不算,眾人還個個眼睛睜得老大,時時刻刻盯著。
作為名副其實的山賊,他們向來是攔路打劫,極少有抓俘虜回來的時候,一來是搶錢搶東西就行,抓人也沒那個必要,二是恐有暴露位置的危險,故他們還真不知道應該怎麼對待這個搶回來的“活寶貝”。
“ 一百九,你說給不給他飯吃?”一個穿黑衣的男人捧了個碗,一邊扒飯一邊含糊不清的問旁邊人道。
旁邊那人聽了,直接一個暴栗敲他頭上,險些將他剛吃進嘴裏的飯敲出來,“小姐給你編號二百五,你還真就是個二百五了!不給飯吃餓死了算誰的?”
那個被稱作二百五的立刻會意,趕緊的就著自己方才吃飯的那個碗去一邊木桶裏裝了一大碗米飯,還順道夾了許多菜鋪在上麵,然後便要給那牢裏關著的白衣男子送去。因為他用自己吃過的碗裝飯給“活寶貝”,又被一百九連罵帶噴的踹了一腳。
他將飯送去牢裏,畢恭畢敬的放到白衣男子身前:“你應該也餓了吧,喏,飯給你放這,快吃吧。”
按道理說,一般人像這樣被關在一個地方,心裏應該是很恐懼的,然後就會導致體溫下降,從而又冷又餓,在看到熱騰騰的飯菜時,就會毫不猶豫的動筷吃起來。而這男子隻是抬頭隨意的掃了他一眼,就將目光轉向了別處。
二百五有些納悶,這不合乎常理呀,他看了看自己盛的那碗飯,還冒著熱氣,明明就很香。於是他想起了白衣男子掃他的那個眼神,好像明白了點什麼,於是補充道:“沒有毒!”
但此話出口,還是沒有任何作用,他正尋思著是不是還要加碗湯,肩頭就被某個人不輕不重的拍了一下,他一回頭隨即眼前一亮:“小姐。”
北染不知何時也到了這牢裏來,看看眼前桌上的東西,問道:“送飯呢?”
二百五答:“是的。但是這位公子他不吃。”
北染擺擺手,“行了,你先下去吧,我來。”於是二百五點了下頭便退出去了。
她從身後人手上接過她精心準備的一大包東西,然後一股腦拿出來攤到桌上,兩手往腰上一叉,模樣極其瀟灑,對那男子道:“這裏有吃的,還有喝的,玩的,你看上什麼了隨便拿,不夠我還有。”
白衣男子看也沒看一眼,隻是默默坐著,北染又將那些東西往他麵前推了推,好聲好氣勸道:“這些東西都是我精心挑過的,你看,比如這個蘋果,又大又紅,還有這個烤鴨,又香又脆,而且,沒有毒。你就吃一點吧,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