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漸濃,天空變成了藍橙的漸變色,兩邊設計感十足的路燈亮起,這光芒仿佛是象征著自由,讓他們不斷朝前衝,敞篷跑車行駛在寬敞的路麵上,毫無阻攔。
鬱司辰單手握著方向盤,順暢地過了幾個彎,之後路麵又變得寬闊,兩邊的景色飛速閃過,一切美得像油畫。
發動機的轟鳴聲還有灌進來的風聲,蘇沫享受著此刻的快意。
永遠不見盡頭的路,他們兩人有默契地達成了一致意見,繼續朝前走,就像是在逃亡,車不斷地加速,想要逃離那些現實,可理智告訴他們,無法真正逃離遠去。
順著這條路,空曠無邊的景,漫無目的地前行,知道天徹底刷上了黑色,車內暗了下來,直到前方的路沒了路燈照明,他才減速停了下來。
輪胎壓在路上的小石子發出的聲響格外清晰,近光燈照射著前方的路,已經變窄了很多,完全沒有人影,借著些微的光亮,蘇沫環顧四周,兩邊應該是無用的空地。
朦朧間她依稀能看見遠處廢棄的小屋。
在陌生的城市開到了荒無人煙的空地,因為身邊駕駛位上坐著的人,她竟然沒有絲毫恐慌和不安。
反倒是沒人的自在。
車停在最後一座路燈樁下麵,滅了燈光,視野瞬間窄了很多。
鬱司辰的手架在方向盤上,視線望向前方,歎息著開口說道:“就到這兒了,還記得我們第一次相遇的地方嗎?就像這裏,隔絕世事,荒無人煙,就像這裏。”
她沒想過會以這個話題當開場白。
這是他們再次相遇後,都避之不及的東西。
觸及到最深的永遠不可愈合的傷疤。
蘇沫蹙眉,搖了搖頭:“別說了……“她閉上眼睛,頭仰靠在座位上,輕聲說道:“讓我暫時逃離現實不好麼?”
她從來沒有站在這個角度看過那處,因為從始至終,她都沒有逃出那個木屋,這個視角對她來說,是陌生的。
在這裏回望那座不起眼的屋子的人,隻有鬱司辰。
他逃了出來,在空曠的場地內,奮力奔跑中,他回頭望了一眼,聽見了女孩最後絕望的呼喊,她說她叫沈如苑,還有家裏的住址。
砰的一聲,是木門緊閉的聲音。
鬱司辰的思緒,隨著這一聲被扯了回來,定眼看著蘇沫的側臉。
他陳述著事實,淡淡地說:“蘇沫,永遠逃不走的。”
車內的光線很暗,幾乎看不清對方的表情,仰頭側著臉的蘇沫被黑暗籠罩著。
“承認吧,不光是我,鬱家沈家,還有更多牽扯進來的得利者,你每一次見到他們,都會記起。”
蘇沫轉過身,拉近了兩人的距離,唯有互相對視的目光是清晰的,她堅定地望進他的眼睛裏,一字一頓地說道:“我承認。”
有一瞬間,眼中閃過了一絲頹然,她繼續說道:“但這又能改變什麼呢?光一個沈家一揮手就能調動輿論風波讓我淹在裏麵,喘不過氣,節目的擠兌,演出的意外,還存在我身邊的眼線,我能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