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吃你碗裏的(2 / 3)

曹草自然不會乖乖地在門外候著,噌噌幾下爬上院內的一棵枝葉茂密的銀杏樹,從高處向下俯瞰自己所處的地點。

這是一方由翠竹環繞的清雅小院,院內開辟出的園圃呈兩彎半月形,而自己所在的這棵銀杏樹竟是種在兩彎半月的正中央,四周長著白的、粉的、黃的菊花。不光是這個小院,放眼望去碧雲館的其它院落也都清新雅致,絲毫沒有風塵之地的低靡媚俗之氣。

一瞬間,曹草覺得自己可能對碧雲館有所誤解,不過這不能怨她,她被綁架至此是事實。

曹草想不明白,那個董煜到底為何綁她來,又為何讓她做他的貼身丫鬟?之前他曾幾次提到傲白王府,莫非他與小白有瓜葛,所以想從她這個前王妃的身上找到報複的快感?

不對!董煜似乎並沒有折磨她的打算,總覺得他對她的態度很詭異,望著她的眼神也強烈到好似要將她燒穿一樣,而那並非仇恨或是厭惡的眼神……

莫非……他愛上她了?

曹草打量了一下自己那前不凸後不翹的平板小身材,再捏一捏自己那雖然豐潤了不少,但仍顯消瘦的平凡無奇的臉龐,最後下結論:嗤,絕對不可能!

啪啪,曹草輕輕拍了拍自己的臉頰,現下不是想這些的時候,昨晚沒回去,阿莉和綠姐應該沒事吧!她相信董煜還未對阿莉下手,否則他之前就不會用阿莉來威脅她了。她必須盡快找到自己的刀、道具和銀票,然後逃離這裏。

曹草正想著,不經意瞥見院外不遠處的一條青石磚的小徑上走來兩名端著食盒的小廝,想來是送早膳過來的。

曹草此時也覺腹中饑餓,於是打算自樹上下來。然,就在這時,她突然見那兩小廝停下腳步,賊頭賊腦地四處掃視了一圈後,一名小廝打開其中一個食盒,從袖內摸出一個小瓷瓶,在食盒的膳食上挨個滴了些液體,而後迅速蓋上盒蓋,繼續若無其事地向蒼雲閣走來。

曹草的嘴角勾笑了一下,有趣!繼而刺溜一下自樹上下來,在小廝到達院子之前回到屋內,董煜已然穿戴整齊。

“公子,請用早膳!”兩名小廝進門來,利落地將食盒內的早膳擺放到圓桌上,繼而恭恭敬敬地站到一旁。

“嗯,小草,你也過來!”董煜招呼曹草坐到圓桌前。

早膳是兩份,曹草自那兩名小廝一進門就緊盯著他們的動作,發現分給她的早膳正是添加了不明液體的那份。

曹草不動聲色地坐到圓桌旁,端起粥碗喝粥。她注意到,那兩名小廝一直緊盯著她吃飯的動作。曹草暗笑,故意緩慢地攪拌著粥,攪了十多下後舀起一勺慢慢地送至唇畔,再慢慢地吹涼,而那兩名小廝也隨著她的動作而呼吸起伏動蕩,表情忽明忽暗,看來頗為滑稽。

終於,曹草張開了口,那兩名小廝也齊齊屏住了呼吸,然而,曹草就這麼張著口,並未在第一時間吃下去,於是那兩名小廝屏氣屏得麵色青紅。

董煜的一碗粥已經吃了幾口,不經意瞥見曹草僵住的動作後,問道:“怎麼,不合你胃口麼?”

聞言,曹草將湯勺又放進碗裏,突然表情一轉,眼神嫵媚撩撥,連聲音也變得嬌嗲曖昧:“啊,呃,煜,我想吃你碗裏的!”

“噗咳咳……”正在喝粥的董煜冷不防受驚,當下被粥嗆得直咳嗽,而那兩名小廝此時也以著殺人的眼光惡狠狠地淩遲著曹草。

“怎麼了,不是一樣的粥麼?”董煜拿起桌上備好的白色巾帕拭嘴,若無其事地問。

“當然不一樣,我們不是外人,當然要同喝一碗粥,共食一份菜,要做到‘我中有你……你中有我’的天人一般的境界才成!煜,你喂我,啊——”曹草說著,便將坐著的凳子朝向董煜的身邊挪了挪,微揚下巴,大張口,啊出聲來。

麵對曹草一百八十度的態度轉變,董煜險些因震驚而將桌子給掀了,而那兩名小廝則又氣又羞地黑紅著臉。

曹草心裏那叫個暢快,哼,那兩個小賤廝應該就是昨晚掐她的人,現下又想下藥害她,很好,她要讓董煜領受一下她的這份加了料的早點,然後讓董煜親自整治那倆小賤廝!

見董煜一臉意味難明的表情,曹草覺得是時候將自己的粥推給他了,於是打算閉上嘴巴。

然而,她終究是遲了一步,一勺粥毫無預警地送入她的口中。

曹草呆愣地含著董煜送過來的湯勺,漆亮的眸直勾勾地瞪著他,腦袋裏像影視劇中的慢鏡頭播放一般在刺白一片的底幕上赫然顯出幾個血淋淋的大字——間接接吻。

但見董煜那如櫻般透明粉潤的薄唇突然抿了抿,而後微動出聲:“如果這是你的意願,那麼我會滿足你……”說著抽出湯勺,舀起第二勺粥送至曹草的唇畔,然後像曹草那般發出聲音,“啊……”

“噗!”

曹草噴了,滿嘴煮得稀爛如泥的大米粒如碎玉般撲向眼前董煜的那張溫和的笑臉。董煜眼疾手快,“唰啦”一下展開一柄不知從哪兒弄出來的紙扇,將那些大米粒齊齊攔下。

“姑娘家這般粗魯可不行!”董煜將那折扇隨手扔出門外,很自然地抄起自己之前用過的那塊巾帕替曹草拭嘴,說出口的話充滿了寵溺的意味。

一旁站著的兩名小廝驚得不小,但見他們渾身發抖,麵色死灰,就好似他們的娘子當著他們的麵脫光了與奸夫苟合,給他們戴上一頂鮮綠的高帽子一般。

這早膳是吃不下去了,臉也基本丟光了,曹草急忙尿遁而去。

然而,她沒想到的是茅房裏也沒有讓她安生的地方。她才蹲上茅坑,就聽隔壁一間茅房內傳來某倆賤廝閑聊八卦的對話——

“爺看上了一個黑臉男人,聽說昨晚他們同塌而眠了!”

“難怪一向溫柔似水的秋兒姐今早出館時臉色寒如霜!”

“唉,我想不通爺是啥心思,秋兒姐那麼美,他為何要選一個醜八怪咧?”

“啊……爺不會真的是那個吧……”

“不會吧,我們都在這館內呆了兩年了,也沒見爺喜歡哪個男人呀?倒是對秋兒姐很縱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