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姨,不是我們不給你通融,你這醉月樓我們也是經常光顧的地方,若是沒了也讓人覺得寂寞,隻不過你這次做得太過了,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幸好人是找到了,若是未找到,別說你一個醉月樓了,就連我們也得受到牽連,那可是事關兩個國家的糾紛了,動輒就會發起戰爭,你,能負擔起責任嗎?”舒傲嵐那低沉綿柔的嗓音透著極致的冰寒森冷,凍得婉姨直打哆嗦,噗通一聲跪在地。
“是是是,奴家知錯了,奴家罪該萬死,還請皇子殿下法外開恩,饒了奴家這一回……”
“行了,行了,今晚我們就趕路,不曉得七日時間能否順利將人送到!”舒傲嵐打斷婉姨的求饒聲,轉而衝著董煜說道,“這護人的工作就交予董兄你了!”
“在下明白。”董煜淡淡回道,目光卻有意無意地朝向站在床邊照顧那名異國女孩的曹草瞧,當然,在外人的眼裏,他似乎是在看著那名異國女孩。
曹草之前的白粉妝雖然卸了,但其實還是稍稍有所改妝,眼皮上塗著肉色胭脂,看起來腫大垂墜,讓她那雙原本圓而亮的瞳眸隻剩下眯眯縫的一線,很醜陋。是以,五六皇子在瞥見她的長相後,很快便興趣缺缺地移開視線。
之後,在五六皇子的帶領下,曹草扶著那女孩走出雜房,離開醉月樓的後院。一出後院的小門,便見有五輛大型馬車排列著。曹草見過這種馬車,很大,並不是用來載人的,而是生意人用來裝貨的,而每輛馬車皆有四人駕駛,細看那些人,有一部分竟是銀狼鏢局的人。
對此,曹草並不覺得驚訝,鮑羽當初將她綁架到碧雲館時,她就曉得銀狼鏢局是屬於董煜管轄的。
而另一部分人應該是由禦林軍喬裝成的。
曹草扶著女孩來到第二輛馬車前,發現負責駕車的其中兩人竟是絡腮胡子鮑羽和那個曾經被曹草揍成豬頭的江豹,而另兩人則像兩具雕像般麵無表情。
董煜先行上了車,而後是五六皇子,當曹草將女孩扶上車而自己也欲坐在女孩身邊時,五六皇子立時不悅地開口:“董兄,你不會真的要這丫頭也跟我們一起走吧?”
“有何不可?”
“當然不可,她身上臭氣熏天,有她在,我們遲早會窒息而亡!”舒傲嵐衣袖遮著鬼臉麵具上的口鼻,嫌惡地說道。
“我認為她比一般丫鬟要老實聽話,用她再合適不過,其他的請你們忍一忍,別忘了,我們可不是出去觀光!”董煜說著便閉上眼睛,表示不願再與他們因此事而爭執下去。
“算了,我們可忍不了!鈿,我們下車,換七弟來!”舒傲嵐不悅地起身下車,舒傲鈿亦跟著他下車。
不知是否是曹草的錯覺,總覺得那對孿生皇子在下車的瞬間似乎朝她看了一眼。不過這些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所說的話驚到了曹草,就連董煜也不禁蹙了蹙眉頭。
那對孿生皇子的七弟可不就是曹草的“前夫”舒傲白麼?
不一會兒,車簾便被人撩開,一個身著月白衣袍的十二三歲模樣的少年便坐進馬車內,正是當朝的七皇子舒傲白。
不多時,馬車便開始移動。
曹草有些坐不住,眯縫的眼情不自禁地瞄向傲白。那小子縱然外表漂亮,但依舊是那副少年老成的模樣,好看的眉峰微微蹙著,澄澈的眸深幽中帶著幾分憂鬱隱藏在密睫之下,薄唇抿成一線,正經嚴肅,與他的二位兄長有著天差地別的不同。
以往,曹草每回見到傲白這副模樣時都會忍不住發笑,可是這回她卻笑不出來,總覺得他似乎是背負著什麼巨大壓力一般整個人繃得緊緊的,端放在膝蓋上的那雙還有待繼續成長的手竟沒有十二歲少年該有的稚嫩,骨節分明得很。
他,是不是瘦了?
董煜看向正盯著傲白出神而自己全無自覺的曹草,琥珀色瞳眸內盈起一層淺波,比櫻花還要淺淡幾分的薄唇微微動了動,卻沒有說話,再度閉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