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葉蕭疲憊地和衣躺在床上，桌上堆著新買來的影碟，影碟機裏正在播放，劇中人的手機
響了，葉蕭下意識地閉著眼睛摸手機，沒摸著，一下坐了起來，又四下摸了摸，還是沒有，想了一會，匆匆出門去找。
葉蕭一出門，就看見藍月拿著手機在樓下轉悠，連忙迎上去：“藍月！”
藍月看到了葉蕭，埋冤起來：“你怎麼跑那麼快呀，怎麼喊你也聽不見，追到這又不知
道你進了哪一棟，正到處問人呢。”說著把手機遞給葉蕭。
葉蕭連忙道謝：“謝謝，上去坐會吧。”
藍月點頭，一瘸一拐地跟著葉蕭上樓。
葉蕭：“哎，你這是——”
藍月不好意思地：“鞋跟斷了，你那有強力膠嗎？”
葉蕭低頭看了一眼藍月的腳，把鑰匙交給藍月：“你先上去，302，我去買。”
“哎！”藍月未及阻攔，葉蕭已跑走。
藍月打開門進屋，發現家裏一片混亂，影碟機裏還放著打鬥的場麵。
藍月笑了笑，脫下鞋子，翻出一雙女式的拖鞋，退出影碟，換上一張CD，又找到圍裙
等物，居然一應俱全，換上後，開始整理房間。
葉蕭買強力膠，小老板直搖頭：“粘粘書本的膠棒是有的，粘鞋跟的什麼強力膠，你要
去大店買，我們這種小店怎麼會有？”
營業員衝葉蕭搖頭：“這種膠你要去專業的商店去買。”
葉蕭無奈：“什麼商店呢？麻煩你告訴我好嗎。”
營業員：“就是專門賣化工材料的那種店，不過現在可能都關門了吧。或者你再到其它
商場的五金櫃台碰碰運氣。”
葉蕭兩手空空地走著，突然，櫥窗裏一雙藍色的高跟鞋吸引住了他的目光。
藍月已經把房間收拾得井井有條，開始在廚房忙碌了。
葉蕭提著鞋盒推門進來，一下楞住了，他的目光越過整潔的房間，移向廚房，看著藍月
忙碌的身影。
虛焦——
焦距變實後，已經閃回到從前——芳菲圍著藍月穿的圍裙，甚至拖鞋都是一樣的，從廚
房裏向他撲來：“回來了？餓了吧？等著，有好吃的。”說著返身去了廚房，笑吟吟端著熱氣騰騰的飯菜出來。
虛焦——
焦距再次變實後，藍月正笑吟吟地端著麵條從廚房出來，把麵放在桌上：“楞著幹什麼
呀？餓了吧？你廚房裏實在是找不出什麼好吃的東西來，敲你出去請客又覺得有點過分，就雞蛋麵條對付吧。嚐嚐鹹淡，我下麵的手藝應該還可以。”
葉蕭把手裏的鞋盒塞給藍月：“對不起，沒買到你要的強力膠。”
藍月打開鞋盒：“買不到就算了嘛，幹嗎買雙鞋？”
葉蕭：“送你的。”
藍月：“這——我不成了敲詐了嗎？有點過分了吧？”
葉蕭連忙：“不過分，我這手機怎麼也值兩三千吧，裏麵還記了那麼多的號碼，真要丟了還挺麻煩。而且，我覺得這鞋很合適你。”
藍月試了一下腳，還正好：“你怎麼知道我穿的鞋號的？”
葉蕭：“幹我們這行的，眼毒，哪怕看一眼腳印也能知道穿多大號鞋。”
藍月笑了：“職業病，好了，快吃吧，時間長了麵就全糊了。”
葉蕭坐下吃麵：“吃麵我絕對是行家，下得好不好一吃就知。”
藍月：“你的職業還需要研究下麵？”
葉蕭搖頭：“這是吃出來的水平，從小到大，就是麵吃得多。”
藍月：“我可聽說，麵條是單身的常備食品，你不會從小就過單身生活吧，那不成了孤兒了。”
葉蕭：“也差不多，我父母都是去新疆支邊的，後來根據政策可以有一個回城的戶口指標，他們大概是考慮我的前程吧，就把我送回來了，十一二歲時，我就自己獨立生活了。那時我就會下麵、做各種各樣的雞蛋：煮雞蛋、燉雞蛋、煎雞蛋、炒雞蛋……”
藍月聽得低下了頭。
葉蕭敏感地注意到了：“哎，你不會告訴我你從小就是孤兒，比我還慘吧。”
藍月抬起頭，勉強笑了笑：“不，我有父母。”
葉蕭點頭：“不過，看你這麼能幹，你父母從小倒是沒怎麼嬌慣你。哎，他們在這和你一起生活嗎？”
藍月搖頭：“我是為了男朋友才跑到這座城市來的。”
葉蕭：“他在哪工作？”
藍月歎了口氣：“他變了心。”
葉蕭：“哦，對不起。”
兩人無言，埋頭吃麵。
張開一邊吃著快餐麵，一邊盯著電腦屏幕。
屏幕上是一幅複雜的分子結構示意圖。
張開皺著眉頭看了一會，又敲擊了一下鍵盤。
屏幕顯示：古墓病毒分子結構圖。課題：江河 劉原。繪製：江城市微生物研究所。
張開放下快餐麵，在已經寫著：詛咒——病毒——的字樣後麵加上了微生物研究所。
葉蕭送藍月下樓，藍月已穿上了葉蕭送的鞋。
一鄰居上樓，用好奇的眼光盯著藍月看。
葉蕭送藍月出門。
藍月：“哎，那是你家鄰居？怎麼這麼看人？”
葉蕭有些不自然：“哦，芳菲出事後，我家就沒來過女孩。”
藍月：“白碧呢？”
葉蕭：“我和她隻是普通朋友。”
藍月；“可她好象並不準備把你當普通朋友。”
葉蕭：“不象你想象的那樣，她在我麵前老發脾氣，上次在病房，你剛走，我想問她點
情況，還沒怎麼問呢，她就衝我好一通發火。”
藍月笑了：“這你就不了解女孩子了，她們心裏有不舒服，當然是衝自己親近的人發火嘍，再說白碧本來就是大公主脾氣嘛。要我教你嗎，帶上一束花去醫院看她，保證什麼誤會都沒有了。”
葉蕭：“我為什麼要送花去討好她啊？”
藍月：“就因為你是她的朋友，還因為你想在她那了解情況。好了，不用送了。”
葉蕭：“這麼晚了，自己走行嗎？”
藍月：“沒問題，我不是公主，沒那麼嬌氣。拜拜，哦，對了，最好送白色的玫瑰，她喜歡。”
葉蕭目送藍月走遠。
方新不知從哪鑽了出來：“看不出，你還蠻花的嘛，一個也沒給我留下啊。”
葉蕭有些尷尬：“你這小子，這麼晚跑來幹什麼？”
方新：“很晚嗎？沒關係，還有開著的花店，要我幫你去買束花嗎？白玫瑰還是紅玫瑰？”
葉蕭；“你的嘴越來越貧了啊，我找藍月是想了解點白碧的情況。”
方新：“別逗了，藍月又不是她媽。”
葉蕭突然被提醒：“白碧的媽媽——”
芬在書房裏打開書架後的一個暗格，取出一本《荒原》，翻開，扉頁上正是白正秋寫給
瑪雅的題詞。
芬：“小姑娘，你這本書是從哪來的啊？”
小姑娘：“這是我爸爸送給我媽媽的。”
十二年前，十一二歲的小姑娘衣衫襤褸地望著眼前和藹的芬。
芬：“你媽媽呢？”
小姑娘：“死了。”
芬詫異地：“那你是一個人出來找爸爸的？”
小姑娘點頭：“我媽媽說，拿著這本書，到大城市的考古隊就能找到我爸爸，他叫劉沙，
可我已經跑了好幾個大城市了，他們都說沒這個人，阿姨，你認識我爸爸嗎？”
芬五味交集，說不清是心慌還是心酸：“孩子，先到阿姨家住下，阿姨來幫你找好嗎？”
小姑娘天真地望著芬。
閃回——芬領小姑娘進來，小姑娘充滿好奇地四下張望。
芬：“你叫什麼名字啊？”
小姑娘：“劉原。我媽說是荒原的原。”
芬：“好了，等會再說吧，先洗個澡，換件衣服，再吃點東西，原原一定餓了吧，來。”
—芬在浴缸裏放水，給劉原洗澡。
芬翻出小白碧的衣服。
芬炒了滿滿一碗蛋炒飯。
劉原換上了幹淨衣服，狼吞虎咽地吃著蛋炒飯。
芬坐在桌邊目不轉睛地看著劉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