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墨流赫的一聲叫喚將沈鳳瞳驚醒,她就是神女九衣啊,果然豔冠天下。
鳳尊墨小可看著突然出現的人兒,手微微顫抖起來,俊美的臉上驚喜不已,她竟然肯出來了。
眼裏的思念如泉湧,全數堆進眸子,滿滿地向她投去,“衣兒。”
聽見這一聲熟悉的呼喚,九衣清冷若雪的氣質似融化了幾分,身形卻一動不動,無視欣喜若狂的鳳尊,徑直走到墨流赫和沈鳳瞳麵前,打量著她,許久才淡開一抹笑,沈鳳瞳這才領略到什麼叫真正的傾國傾城。
“你就是沈鳳瞳?”她點點頭,“不錯,降自異世的紅顏便是我鳳啟東宮之主,風雲起伏,天下紛亂。這天下是該變一變了,九洲沉寂得夠久了。”
沈鳳瞳暗自心驚:“你……”難道她早已看出自己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來自異時空的你,將是動亂九洲的根源。”九衣直視著她,說道。
沈鳳瞳看著眼前三人的表情,幾乎失聲:“你們早就知道我來自異世?流赫……你也早就知道了,對麼?”
墨流赫點點頭:“五百年前,神女九衣曾受天示,預言九洲下一次的爭亂,便是五百年後天降異世紅顏之時,而且,那女子會成為我的皇後,她便是你。”
沈鳳瞳風中淩亂了,這什麼怪力亂神的世界!
“丫頭啊,當年為師是算出了你的所在,有意收你為徒。九衣說的話你一定要聽,歸魂獄你確實進不得,但為師知道你絕不會放任你現世的父母不管。丫頭,為師知道一個地方,對你提升實力最適合不過了,可你還得再等一陣子,那個地方可不是說進去就進去的。”
九衣忽然道:“難道你要這丫頭進烈火天堂?”
墨流赫也是一怔:“師傅,烈火天堂在哪?”
“我鳳啟開國以來,每一任帝王繼位滿九年便要在天鳳聖莊舉行一次烈火盛典,屆時聖莊上空會出現一片海市蜃樓一樣的幻想,那便是烈火天堂。據傳,那裏是鳳凰涅盤之地,是我鳳啟之聖境,唯有鳳凰遺留在人間的一縷靈魂所化的火鳶鳥引路方能進去。”九衣看了沈鳳瞳一眼,遲疑道。
“既然我讓丫頭進去,自是有道理的,火鳶鳥早已認她為主。我相信,有火鳶鳥在,丫頭應該不會有事,隻是,烈火天堂同樣危險重重,一個不慎便會被那九天之火燃為灰燼,丫頭,提升能力固然重要,但你也要為我們活著回來。”鳳尊拍了拍她的肩,語重心長道。
沈鳳瞳鄭重地點點頭:“謝謝師傅,我向您保證,一定活著從烈火天堂回來。”
半個月後,鳳啟的烈火盛典在天鳳聖莊舉行。
烈火盛典,百官齊聚比尖山腳下,一部流雲梯從比尖山腳直達頂端,以供百官踏行。
老碩王已經是第二次參加烈火盛典了,他望著眼前的流雲梯,再看看前方年輕的皇上皇後,仿佛看到了很久以前先帝先後的風采。
空中,聖祭師天痕子率領一眾祭司緩緩落下,白袍獵獵,仙風道骨,隻是此時眾人早已沒有當初選秀時秀女們那般天真的驚羨,剩下的,隻有尊崇。
墨流赫紫袍玉冠,雍容威儀,今日的他少了昔日的慵懶閑散,多了幾分擔憂,卻並未在臉上表現出來。
沈鳳瞳頭戴神杖所化的鳳冠,身著火兒化成的火縷玉衣,嫻靜地立在墨流赫身旁。
兩人身畔,那對引起所有人矚目的白袍雪發男子和黑衣銀發女子端坐在原本為皇上和皇後所設的座椅上,麵容安祥,令人窺探不出個所以然來。百官心裏都在疑惑,到底是誰能使得這一對不羈的帝後如此恭敬以待,心下不由都有些忐忑,惶然低頭不敢高視。
天痕子早就見到鳳尊和神女九衣了,一到地麵,立即上前,對著兩人躬身行禮:“拜見師傅,師母。”
百官嘩然,眼前氣度不凡容顏俊美的男子和這名絕色女子竟是聖祭師的師長!
所有人都知道,聖祭師長年深居天鳳聖莊,已不知有多少歲月,現如今卻叫這兩人師傅師母,怎能不讓人驚訝!
“嗯,起來吧,這些年辛苦你了。”鳳尊單手一抬,將他扶起,“走吧,聖境開啟時間不容有誤。”隻有在烈火天堂裏的九天之火最薄弱的時候開啟,鳳瞳才能安全進入。
流雲梯上,眾人驚奇地看著自己腳下流動的梯子,頓覺神奇無比,它將他們一個個送入雲端之中,到達比尖山頂。
墨流赫幾人早已率先登上,來到聖莊祭祀神殿外。
說是神殿,其實稱之為廣場更為貼切,它四麵環牆,卻並不遮頂,隻是整個神殿成斜坡狀,最高處立著一尊栩栩如生的赤金流焰的巨大火鳳凰雕像,鳳凰的頭高傲地昂起,仿佛唳啼九天。
鳳凰雕像前,所有天鳳聖莊的弟子早已齊聚,天痕子莊嚴地上前,點燃了一炷大香,口中念念有詞,卻無人聽得懂,隻有鳳尊知道他在禱告。
一係列繁瑣的流程走完,鳳尊看看天空,一片帶著閃電的烏雲緩緩向這邊移來。
比尖山頂的風突然淩厲起來,呼嘯嘶吼著,像慘烈的烏啼,讓人瘮得慌。
就在烏雲移至比尖山頂時,鳳尊動了,他的手中不知何時多出一把燃著火的神杖,衝天而起,直奔那座火鳳凰的雙眼。
那火光一觸,火鳳凰的雙眼立時噴出無數道火焰,在被烏雲遮擋的那一片天空下,一幕詭異的畫麵逐漸顯露在眾人麵前。
眾人頭頂的天空像是著了火一般,燃起了熊熊烈焰,但卻沒人感覺到熱。
不多時,那片烈火逐漸凝聚,一隻浴火鳳凰漸漸成型,眾人不由自主對著天空中那隻火一般的鳳凰叩拜。
鳳尊和九衣神女站起,仰望高空,墨流赫握住沈鳳瞳的手,“娘子,我會等著你回來。”
沈鳳瞳綻開一抹笑:“放心吧,我現在已經舍不得死了。”曾幾何時,她在這裏竟有了那麼多的牽掛。
“這片烈火天堂乃是我鳳啟神獸鳳凰的誕生之地,如今神鳳映像,便是召喚神鳳使者。皇後沈氏蒙受鳳凰神獸欽點,得神杖,是我鳳啟新一任神鳳使者,今本座奉神鳳之名將她送入聖地。”堂堂一國皇後總不能這麼無緣無故失蹤,鳳尊以他神祭師的名義,佯奉神鳳召喚,以一個光明正大的借口送她入境,這個借口再合適不過。
空中那隻火鳳凰的幻影消失,鳳尊朝沈鳳瞳點點頭。
火鳶鳥所化的火縷玉衣自剛才烈火天堂始一出現,便蠢蠢欲動,渾身隱隱散發出淡淡的紅光,卻被沈鳳瞳強製壓抑下來。
如今得了令,耀眼奪目的紅光衝天而起,帶著沈鳳瞳直衝入那片紅豔璀璨的火海之中。
直到她的身影沒入烈火中,烈火天堂的幻象才消失不見,整個過程隻有短短一刻鍾。
墨流赫凝望著已然消失不見的身影,捏緊了拳頭:娘子,你一定要回來!
烈火天堂其實隻是一個幻象,根本無人觸摸得到,除了擁有火鳶引路,誰也進不得猶如迷幻火海的烈火天堂。
沈鳳瞳在剛剛紮入那片火海中時,並未感覺到熱,身形剛一站穩,卻被眼前的一切驚得呆愣在原地。
此時的她身處一個盛大的派對上,周遭來來往往的男女皆是盛裝出席,紅地毯,香檳酒,西裝革履,禮服迤邐……
她竟回到了現代!
這是怎麼回事?
她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服裝,卻是一身大學時代的學院製服,那一條簡單質樸的方格裙依然掩飾不住她傲人的美貌。
她呆呆地站在角落裏,與這樣一場盛宴顯得那般格格不入,若不是身邊的人路過,不時嘲笑地看她一眼,甚至有人故意從自己麵前走過,大力地蹭了一下她,差點讓她摔倒,她會以為是自己的靈魂又回到現代,隱形人一般存在著。
“方雨霓,今天是賀恩的生日,你準備了什麼禮物?”一襲黑色晚禮服,身材火爆麵容姣美的方雨茜舉著一隻高腳杯,自以為優雅地啜了一口酒杯裏的紅酒,揚起那張塗得紅豔的唇,高傲地看著她。
在她眼裏,方雨霓就是個上不得台麵的女人,不配與她搶賀恩。
沈鳳瞳的腦海裏湧起了一幕往事,這個場景,好像前世也曾出現過……方雨霓是她前世的名字,方雨茜是她的族姐,而賀恩……是她的追求者,集高富帥於一體的官二代加富三代,是學校裏的名人加校草。
腦海中湧起一個模糊的麵孔,雖然幾乎是記不起他的模樣了,可沈鳳瞳還是下意識與墨流赫比較起來,唔,真的是沒法比啊!
她的相公武功好,相貌絕世,氣質出塵,才不是那個賀恩能比得上的。
她不禁搖頭,可在方雨茜看來卻又是另一回事了,她突然笑了起來,語聲尖利:“沒帶禮物?方雨霓,你瞧瞧你這副模樣,哪裏有方家小姐的自覺!在場的都是些有身份的人,你想丟我們方家的臉嗎?還不滾回去!”
沈鳳瞳輕輕地笑了,記得當時她很是局促呢,那時的她就是一個被方家的人排斥的異類,所有人都欺負她,父親沒了,母親沒有依仗,任誰都能欺負到她們娘倆身上。
可現在不同,她可不再是那個任人欺負的方雨霓!
“你笑什麼!”方雨茜杏目圓睜,美麗的麵容下藏的是一副蛇蠍心腸。
“我為何不能笑,邀請我來的是他,而不是你,方雨茜,你有什麼資格趕我走?”沈鳳瞳指著向她們走來麵帶驚喜的賀恩,嘴角微翹。
賀恩急切地撥開眾人走到沈鳳瞳麵前,一把握住她的手:“你真的來了!”他以為會遭到拒絕的,她一向拒人千裏,在學校裏有著冰美人的稱號。
沈鳳瞳不著痕跡地抽出手,她不再是當初那個懵懂無知的少女,會因為他的一束鮮花而歡欣。
“生日快樂!我來道一聲祝福便走,這個地方不適合我這種人呆,你們慢慢玩。”說完,甚至不理會眾人驚訝的目光和賀恩困惑癡迷的模樣徑直離開。